血色空间之中,十三叔公所化的巨大血茧还在不断舒缩搏动着,阵阵浓郁的血气四散飘荡,激起一圈圈怪异的波纹与涟漪。

林泉很是冷静,他一边向三女面授机宜,一边从储物袋中招出了十余只银光灿灿的傀儡。接着又一连掏出八面紫色木盾,将其中六面分发给三女。然后又取出了几瓶自制的丹药与三只装满寒潭水的玉净瓶。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们便以一个四相阵的方位站定不动,默默等待着血魔化身的最后蜕变。

…………

“哗啦”一下,玄夜衣抱着胡玥当先从一片血雾中窜出,重新回到了宽畅的大殿内。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她立即取出几只玉瓶,分别挑出数枚香气扑鼻的丹药喂入胡玥口中,同时警惕地戒备着。不一会的工夫,一面苍白的肖恒御与张伴岳也急急从破开的孔洞中窜出,落地后好一阵跄踉才稳住身形。

虽然破开血魂阵壁障的主力是胡玥,但是为了延缓洞口的闭合,他们俩也是使用秘法透支了大量灵力才勉强做到的。

“哈哈,玄仙子果然神机妙算。”

看清楚大殿内的情况之后肖恒御哈哈一笑,迅速吞服了几枚丹药之后很是佩服地说道:“对了,玄仙子你为何能够确定刚才的血色空间就是七星血魂阵的主阵?”

“是啊,当时林道友好像说过我们所有人都在七星血魂阵的笼罩范围之中,刚才那三个困住我们的血色空间只是血魂阵的三个子阵而已。莫非,仙子你也精通阵道术……?”

张伴岳同样有些惊奇,刚才要不是十三叔公展现的实力实在无可匹敌,他其实并不赞成这种犹如赌*博式的逃跑计划。

要知道,为了能够顺利从破开的孔洞中逃生,他与肖恒御都使用了自残式秘术,如今的实力不及巅峰期的三成,万一破开血色空间后依然陷在血魂阵之中的话很可能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两位道友谬赞了,其实夜衣对阵道术完全一窍不通。”

玄夜衣似乎心情不错,她轻笑了一声,很是自信地说道:“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当时我和张道友合力破开围困你们的血色空间之后,鬼面人可是隔了好长时间才重新凝聚出新的空间。当时我就观察过,新形成的空间明显比先前的那个更大,里面的血气也更为浓郁。最为关键的是,那个血色空间的壁障明显比以前的强韧数倍不止,因此我才大胆的猜测鬼面人为了将我们一网打尽,直接将将整个血魂大阵搬了过来。”

休息了半晌,胡玥总算恢复一些气力,肖、张二人的气色也好转了许多。之后,四人不再耽搁,立即转身向着大殿门口奔去。

血煞教中突然出现凝丹期敌人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参与的事了,即使这样逃走也丝毫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他们现在只希望在归途之中不要再遇上血煞教之人,至于林泉与三女,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届时只要他们统一一下口径即可蒙混过关。

可惜,他们四人的运气不是太好。

就当他们刚刚跑到血煞殿门口之时,前面突然冒出了十余名教众。另外,大殿的左右两则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二十几名眼冒红光,宛如野兽一般不断嘶吼的残暴血奴。

这一下他们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互视一眼后果断以目前战力最高的玄夜衣为箭头疾如闪电般冲了过去。

反正堵门的只是一些凝气期教众,以四人之力不难在短时间内冲开一条血路。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那些自爆血奴缠上。

面对四名凝液修士的冲击,修为达到凝气十三层的领头者没有一丝畏惧,他面无表情地举起右手用力一挥,所有人立即眼冒血光,悍不畏死地直冲而上,两则的血奴没有例外,迅速找准目标疾扑而上。

下一刻,血煞殿门口一连响起十数声剧烈的轰鸣,在血肉横飞之中,四条身形狼狈地一飞而出,头也不回地直向外城方向逃去。

…………

菁夕湖大营,南区某座高塔之内,十几名凝丹修士端坐一堂,正在商讨着某件大事。

其中有三位老者的面色很难看,一个劲地吹胡子瞪眼,并不住地鼓动着身边之人,言语中反复提及“皇城、血煞教以及变故”等等字眼。

只是能修至凝丹期的人哪个不是活了数百年的老狐狸,在没有切实利益的情况下谁又会冒着犯众怒的风险胡乱应承什么呢。

游说无效,三名老者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过了好半晌,一名身着灰袍,头顶没有半根杂毛的矮胖老者终于忍不住地“霍”然起身,怒气冲冲地对着一名赤发老者道:

“练兄,事到如今谁都明白血煞教内出现了不可预料的变故,作为任务的发起者,难道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被人指名道姓地找上,练家老祖依然面色如常,不愠不火地瞄了三人一眼淡淡说道:“莫兄,还有金兄、萧兄。你们现在的心情练某完全能够理解。不过早在练某牵头找上诸位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血煞教在皇城默默发展了数百年,他们绝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肥肉。既然大家想要啃下这块硬骨头自然要做好崩掉大牙的准备。因此,贵族四位师侄的不幸遇难根本无法证明血煞教内发生了不可掌控的变故,我想这一点在座的诸位应该全都心中有数才是。”

说到这里,练家老祖顿了一顿,目光快速从剩余的几位凝丹修士身上扫过。被目光扫到的这几位虽然都没有说话,不过却纷纷点头表示了肯定与赞同。

见到这一幕,木讷的金家主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暗骂道,“死的又不是你们家族的弟子,你们当然无所谓!”

一连损失两位精英的莫家家主更是怒不可遏,大力一拍桌子道:

“练兄,你说得虽然都很在理,不过莫某还是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一点。为什么死的偏偏是我莫、萧、金三家的弟子?难道我们三家的精英弟子就如此无能,无此不堪一击吗?”

“莫兄说的不错,我承认我家崇安的实力肯定不及肖恒御与张伴岳他们,但也绝不会是最差的那个,难道他们几个的运气真就这么差?”萧家家主也很不忿,目光有意无意地在某位老者身上一扫而过。

“萧道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认为夜衣实力不济?”无端端被人瞄上,灵药山的花长老顿时目光一凝。

“花长老莫要误会,萧某只是就是论事罢了。”萧家家主梗着脖子道。

“哼,好一个就是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