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念骑马疯了一圈,心情好了许多。

她回到府上的时候天色渐暗,崔管事一直侯在门口处,生怕姑娘或者是姑爷哪个回来时候没人迎接侍奉。

这宅子虽然是徐家的别院,可是襄阳侯是圣人严重最为偏宠的年轻后辈,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弟弟,若是有半分怠慢,全家都别活了。

王管事联想到主家三姑娘替嫁的事情……哎,襄阳侯和三姑娘简直是一对冤家。

他生怕这两人迁怒,他的脑袋就可以别裤腰带上了……

徐念念下了马,将缰绳递给王管事,犹豫道:“戒哥儿……可是回来了?”

王管事摇头,说:“估摸是留晚饭了吧。侯爷是难请的贵客嘛。”

他小心回话,偷偷去瞄三姑娘徐念念。话说这位主子今个形象也是太不拘小节了。不过襄阳侯隋孜谦确实是京中出了名的风骨傲然的男子,一般人想让他参加宴会很不容易。这次他肯给宁家脸面,倒也是令人意外。莫非是给安南王面子,还是宁家的那位待嫁的六姑娘?

想到此处,他突然觉得自己姑娘前途堪忧……

徐念念没注意到自家管事的脸色,她想的是,隋孜谦今晚会回来吗?

岫红小跑着迎了出来,看到徐念念吓死人的一头乱发,惊叫道:“我的主子,您这是去哪了!”

他们家如花似玉美貌如花的三姑娘啊,现在到底抽什么疯呢?

徐念念望着脸颊快挤成一团的丫鬟岫红,面容难得柔和起来,畅快道:“迎风策马,痛快啊!”

岫红示意小丫头去端水,说:“姑娘快洗洗吧,脸上的泪痕都是黑一条灰一片的。”

真是有够打击她势气的!泪痕……

徐念念尴尬的看着她,狐疑道:“这般严重吗?”

她往铜镜前一站,急忙捂住脸,这疯女人是自个?

她想起方才儒雅的白衣男子,那面不改色盯着他的表情,真是自制力强大。

方才他说自个姓什么来的?徐念念甩甩头,完全忘记了……

她一身臭汗,命人备好浴桶,洗了个澡。

泡澡到一半,岫红慌乱的跑进来,说:“夫夫夫人!”

徐念念差点呛到,埋怨道:“又怎么了?”她手里捧着一团玫瑰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

岫红深吸口气,小声道:“安南王府上的管事来了!”

徐念念扬眉,说:“哦?是来说侯爷不回来了吗?”

岫红摇摇头,安慰道:“夫人千万沉住气,来人说戒哥儿受伤了……”

徐念念愣了下,差点立刻站起来。她冷静片刻,问道:“戒哥儿受伤?哪里受伤,严重吗?”

她对过去的记忆模模糊糊,可是戒哥儿待她依赖性很大,或许是血溶于水,她听闻戒哥儿受伤,胸口难过的痛了起来,不由得言辞焦急。

“侯爷特意让来人嘱咐夫人切莫担心,然后问……夫人要前往吗?”

这才是重点。

徐念念面容冷峻,仔细斟酌,道:“来人是谁?侯爷的话是什么?”

“来人是四喜。侯爷身边比较信得过的长随,至于侯爷的话,四喜说一切遵从夫人的意思。”

就是她想去就去,不想去也可以不去……徐念念咬住下唇,暗骂隋孜谦那个臭男人,她明明知道她待娘家人的看重,却依然表现的十分不强求,却又特意派身边人来说,就为了让她自打脸主动去?

徐念念一下子从浴桶中站了起来,道:“替我更衣,我去接戒哥儿回家!”

……岫红望着徐念念不太好看的脸色,心里暗道,夫人这貌似又是要和侯爷较劲了。一个女孩家,就不能退一步吗?不过她转念一想,她好歹是伺候徐年年多年的陪嫁丫头,他们家姑娘若是懂得什么叫做柔弱,也不至于干得出替嫁的事情!别说什么失忆不失忆,骨子里的彪悍果然根除不掉。

安南王府别院,此时歌舞升平。

安南王妃安抚着自家堂妹宁悠然,轻声说:“你的手方才没烫着吧。”

宁悠然摇摇头,眼圈却是有些发红的,她咬住下唇,说:“我瞅着隋大哥脸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