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晛抬手打断他的话,“不必,与怀国的友好条约目前还不能撕破。”顿了顿,又问,“听说,婺国派遣使臣去了柖国?”

“是,柖国国君亲自招待了使臣,并派兵准备支援婺国。”

沐晛不以为意地笑笑:“柖国那老狐狸会这么好心?明为支援,实为趁火打劫还差不多。”合上手中的密文,沐晛自如地靠上椅背,“也不看看谁家的货就敢打劫,那老家伙真是越老胆子越大了,真不怕吃多了撑着。”

沐晛瞥了一眼垂首站在一旁的黑衣人,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着:“不过也不急,让他玩去吧,到时候吃了多少还是要给我吐出来的。你只要好好盯着郯国就好,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汇报给我。”

“是——”黑衣人无声退出。

沐晛招手,身后又出现一个黑衣人,他也没有抬眼,只是吩咐道:“看着太医院那群老匹夫,别让他们治坏了上面那位。去吧——”

话音刚落,一阵黑影便飘了出去。这些自小训练的暗卫非常能干,所需开销自然也极大,幸而前些日子抄了柳下家,他也从中赚了些,否则真是没钱养活他们了。

赵家一垮台大皇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赵元帅的地位也被副帅林瑜替代,说到底兵权还是落到了自己的手里;只要等下个月时间一到,二皇子便要离开国都前往封地,皇帝再出了什么事他就算是用飞的也赶不上了。到那时,登上宝座的,只会是他,也只能是他。

不仅是沐国,他想要还有——天下。

人不怕有野心,怕的是有野心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但幸运的是这些沐晛都有。他有过人的谋略和超常的耐心,还有足够的地位和权力,他从小便没有想过要安安稳稳的等自己的母妃为他挣来皇位,他也并不打算安于现状只兢兢业业治理好沐国。他想要的是踏平七国,七国分裂已久,所谓分久必合,沐晛不介意做那个促进七国统一的人。他相信他能做到,而纵观整个七国之中,他的确有那个资本,所以他穷极一生也不会想到,自己从出生起便有的野心和信念,会以那样的形式付之一炬。他做到的,真的只是促进而已。不仅是他,任谁都不会想到,最后凌驾于七国之上的,竟会是那个人。

埃聚成尘,尘聚成土,土聚成地,哪怕生于微末,也一样可乘载万物。苦难的经历又何尝不是涅槃的过程?只是不一定每个人都能因此重生罢了。

当宁怀帝姬又一次出现在战场上时,淇国不可谓不担心,得到消息的第一刻便是趁其还未抵达边境立刻出击攻打,如此下来等怀朱率大军赶至边境时,淇国已攻占了怀国三个城池。

怀朱命大军先就地扎营,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付之一笑,别说三个城池,只要她想,三十个都不成问题。所以她笑过后只是对着主营里的一干将帅随意地说:“听闻淇国有座安雀山,百鸟齐居,可谓人间一大盛景,驸马有次提到,也很是欢喜,只是出国过境,毕竟麻烦,不如把这麻烦事儿免了,你们看可好?”

众将领听后只觉士气大振,他们自然明白怀朱此话的含义,当即称好。怀朱满意地扫视一周,第二日便势如破竹,收复了三座城池,能有这样的速度,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原城池中的百姓听到宁怀帝姬之名而奋起抵抗,与怀国援兵里应外合的因素。总之经此一战,怀国这边士气大振,修整了一夜便又打算继续攻城。淇国在丢失四座城池后,战事已过半月,怀朱终于打算歇歇,安顿好四座城池中的百姓,以免发生民乱。最重要的是这次准备将淇国一举拿下,所以带了十五万兵士,但因为越往里打场地越小,所以在第五座城池处扎营的只有六万人,剩下九万分别留在了刚刚打下的四座城池中,而且粮草也越来越紧缺,毕竟要供十五万大军吃,再多分分也就很少了,再说还有不少战马。怀朱真的很想一口气把淇国端了,但是一个人强是没有用的,队友不强也是没办法的。其实怀国真的很缺武将,以致于怀朱每战必出,因为让谁来她都不放心,这些将领中就没有一个可以独当一面。一说到怀国将领都会说宁怀帝姬,其实也就只有宁怀帝姬可以说了。

怀朱在粮草堆上躺了多久就郁闷了多久,其实她也不能怨别人,要是都能独当一面还要军师和副将做什么?但是像怀朱这样的人是肯定想不到这点的,所以她只能继续郁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