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你都已经想起来了?”仙禾的声音中透出些许无奈,她顿了顿,还是从幽蕖潭中起身,离开了她钟爱的王莲叶。

“大概是在冥界的时候莲姬动了什么手脚,不然你下的封印应该也没那么容易解开。”寒子呇倚着殿内的柱子,无所谓地说道。

仙禾走到他旁边,问道:“还打算把记忆封印起来?”

寒子呇却摇了摇头。

“那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仙禾腹诽,难不成还能是来找她叙旧的?

“你也看见她了,不觉得蹊跷?”寒子呇反问道。

闻言,仙禾也不由正了脸色,说:“你发现了什么?”

寒子呇瞥了她一眼,道:“我失忆的时候陪了她一路,她的各方面早就异于常人了。在冥界的时候,我也看见了她的妹妹,死而复生,连天道都被她瞒过去了。这其中若是没有什么,说出来我都不信。”

“可是我看她灵魂完整,她甚至还……还奏出了《祭心》。”仙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是啊,仙枍奏出了《祭心》,还有什么比这更具有说服力的吗?

“这……”寒子呇也有些迟疑了,“在人界的时候我见过冥王了,他是仙枍的兄长,给仙枍取了字叫朝歌。或许,他知道点什么也说不定。”

“朝歌……”仙禾一阵恍惚,“朝歌就是她的字啊,她是不是就是朝歌?”

寒子呇知道仙禾那句话里面的“她”是两个人,也明白对方是个什么意思,却还是有些不确定。或许是近乡情怯,越是跟对方有关的东西,越是犹疑徘徊,不敢轻易下定论,哪怕自己说的时候,又是多么的信誓旦旦。

“冥王的话,你也敢信吗?”

“难道你就不信吗?”仙禾反问。她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大概是两万年来她离那个人最近的时候了吧?这样,教她如何再理智到近乎无欲?她做不到,眼前这个人,也一样做不到。

寒子呇的确做不到,他也很想相信冥王的话,可这一切也太过简单了不是吗?在他离开之后,孟朝歌又经历了什么,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来到天厥山,她又是怎么才能奏出《祭心》?这一切全都是未解之谜,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不敢去赌。

可即便不赌,他又真的能控制住他的心吗?寒子呇扪心自问,却没有答案。

“你还是打算呆在天厥山,陪着她吗?”长久的静默后,仙禾出声问道。

“嗯。”寒子呇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不就是为了她而存在的吗?”

这次仙禾也没了话,她,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