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绣也忘了说话,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踏过释空门来到天厥山的时候,几只妖怪经常在一起修炼,每日有说有笑,虽然拜在不同的上仙座下,却一直相处融洽。那时候有人和她一起抓山鸡,有人陪她一起下水捞鱼,山风吹过的时候,有人在她的身边,问一句冷不冷。似乎那段时光从未远去,一切都恍如昨日。但望绣知道,他们都不可能回到那个时候了,哪怕溯游时间,也再没有那时的心情了。

在望绣仅有的这些年的记忆里,她第一次哭了,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嚎啕不止,只是静静地流着泪,任泪珠一滴一滴涌出眼眶,划过脸颊,打湿衣襟。

平静的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仙枍一直全身心的投入这场弹奏,对望绣的状况浑然不觉,直到一曲终了,她才发现望绣竟已经泪流满面,不由出声问到:“怎么了?我弹得太难听了吗?”

仙枍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还是想要让气氛活跃一点,她不想看到望绣的哭泣,这让她也很难受。

望绣也才反应过来,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痕,露出一个笑容,说到:“没有,你弹得很好听,好听到我都哭了。”

仙枍被逗的轻笑一声,说:“哪有曲子好听到让人哭的。好了,我那里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东西,今天大方一点,给你看看好了。”

望绣也破涕为笑,“那好,我今天来还给你带了杏脯呢,就是上次我们去杏林的时候摘的,都已经好了。”

“这么快。”仙枍起身,“那我们回去吧,都有点晒了。”

“嗯哪。”望绣笑着拉仙枍小跑回偏殿,把袋子里的杏脯给她,又喊着要仙枍把好东西拿出来给她瞧瞧。

仙枍心中失笑,把上次寒子呇给她泡水的那两个杯子和花瓣拿出来给望绣折腾,虽然这花瓣貌似挺珍贵的,但和望绣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的,仙枍也不至于这点都舍不得。

独自拿过杏脯,捻起一粒放在嘴里含着。仙枍不大喜欢望绣的吃法,望绣一般都是连核直接嚼吧嚼吧吞下去,她可没那副铁齿铜牙,还是这样比较适合她,而且味道可以品得更细,也更久。可是总感觉,这像是她的一个习惯,一个养成了很久的习惯。

或许是因为她以前也喜欢吃这种零嘴也说不定,总不会是牙不好的原因吧,人族的牙齿强度还是差不多的。

望绣对这种东西一向很喜欢,吃货属性得到了满足,也不缠着仙枍了,一个人对着那两个杯子玩得不亦乐乎,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把仙枍看得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她总有种预感,今天她是要破财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