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严子陵那里得到了张成澜还活着的消息后,周思敏心里一时喜又一时忧。胡乱的应付了周思静一堆奇怪的问题后,她才心烦意乱的回到了院子。

辗转反侧过了一夜。第二天到贤王府后,周思敏便第一次主动要求见李延年。

陈琳颇觉意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急步就朝着李延年所住的清风苑走去。

却不想更让他意外的是,李延年听到周思敏要见自己,原本还打算进宫的,衣服都换好了却又停了下来,让人去请周思敏到花厅小坐。

周思敏一手牵着李延玉,一手频频敲击着桌面,显得心事重重。周围伺候的丫鬟问不出她的忧愁,便只好默然的伺候在一旁。待听到脚步声传来时,众人一抬头,便见到李延年大步走了进来。

周思敏本能的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李延玉也跟着一起站立着,亭亭玉立又赏心悦目,便是李延年进来后都忍不住多看了妹妹几眼。

若是妹妹没有这糟心的怪病连累,这会儿都应该议亲嫁人了吧。他伤感的想着,默默走到上首坐下。

“坐吧。”他抬手让周思敏也坐下,清俊的脸上无波无痕,却颇给人威严之感。

周思敏便又紧张起来,手心里全是汗,仪态上却规规矩矩并无不妥。李延玉有样学样,竟也做的很有些样子了。

李延年的目光便更柔和了一些,问道:“你急着找本王可是有什么难事?”

他还算有自知自明,又或是知道周思敏和冯锦曦那样的女子不一样,没有遇到什么难事的话,她是绝不会主动靠近他的。

这样一想,李延年居然觉得有些失落。可他明明很讨厌那种纠缠不清的女子的,怎地心里却又希望周思敏也那般做一做呢?

难道是因为他已经默认了对方是自己妻子的缘故?

若不是这个原因,那么就是他太累了,脑子都抽了。

“王爷英明。”周思敏笑了笑,缓和了一下微微僵硬的脸色后才又继续道:“民女的确有件不好做的事情想请王爷您帮个忙。”

李延年面色淡然,只深深的看着她,面上却看不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周思敏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道:“昨日大军游街,民女见到姜桐藩王的车队里有一熟人。民女想和她见一面,但是苦于无人指引……这才贸然求到了王爷头上。”

她心里很忐忑,并不能确定李延年会答应她。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也谈不上什么贸然与否了。”李延年问道:“只是那人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你可知晓?”

一家人?

周思敏唯恐自己听错了。她左右看了一下,见到陈琳和众多侍婢都是一副淡然的镇定模样,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这么镇定,看来还真是她听错了呢。

可她却不知,因为李延年说了藩王事毕后就要到周家去提亲的事,便使得这段日子整个王府都处在了忙乱之中。若不是管家下令事情没有订下来之前,所有人不得胡说的话,只怕如今的大街小巷上早就传出贤王府的婚讯了。

所以对李延年会说出一家人这样的话来,他们半点都不吃惊的。

“她叫白棋,是……是那位王爷的侍妾……”周思敏低声道:“她还擅棋道。”

李延年听了,便沉声说道:“此事不难。不若你今日就留在王府,等下晌本王从宫里回来时便将她带回来。”

“啊?”周思敏却没有准备:“这么简单?”

她还以为要多等几天呢。毕竟张成澜已经成了人家藩王的侍妾,应该不适宜再抛头露面了吧。

可李延年却嗤笑了一声:“你好好照顾延玉,下午本王就给你把人带来。”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侍妾,别说是带进来问话,他便是当着尔朱卫成的面杀了她也没什么不能的。

周思敏大喜,站起身屈膝谢过。

李延玉最近颇喜欢学她的样子,见状也朝着李延年谢了一礼,倒让李延年一时间无语凝噎。有周思敏这样以身作则的先生在,他便也没有什么好叮嘱的了。只是却让陈琳去厨房督促一番,留周思敏在王府用饭。

然后才领着一队彪悍的侍卫了往皇宫匆匆而去。

周思敏一边感叹着对方的心细,一边又在腹中打好草稿,准备到了晚上见到张成澜时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沦落到去了姜桐给人当了小妾的!

不过事实证明,她打的那些腹稿竟一点用处都没有。只因为当张成澜真的好端端站在周思敏面前时,她一时间竟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延年见了,便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的这位好友可真是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