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张先生所说,那些人中午进去,不多时就出来了。

待那些人走后,顾宛和红袖就进了奇珍阁,陈广顺脸色不虞地坐在隔间里也不知想着什么正出神。

顾宛清咳两声,陈广顺忙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早前就听张先生说你们来过了,怎么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顾宛看陈广顺强作欢颜的样子觉得有趣,不禁打趣道,“当初是谁跟我说自己做生意那么多年,见的多了,跟他合作一定不会吃亏来着?我如今怕我的钱打了水漂,所以来讨说法来了呢!”

陈广顺笑笑,道,“若真是如此我如今还真真交不出钱来,还要请顾小姐高抬贵手呢!”

顾宛撇撇嘴,“还没查出那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吗?”

陈广顺皱起眉头,半晌才道,“不曾打听出来。”

“陈老板这样就太不诚实了吧?怎么说你背后也有当今县令撑腰,这次的人来头这么大,连庄县令都没有办法?”

陈广顺一愣,“你竟然一直都知道我身后的主家是庄家?”

“知道,我不仅知道你的主家是庄家,还知道是庄家的谁。”顾宛笑眯眯地看着陈广顺,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直把陈广顺看得心虚冒汗。

“不管顾小姐是当真知道还是诈我,请都看在以往的情面上装作不知情罢!主子他,不容易啊!”

顾宛挑挑眉,“我没兴趣搬弄是非,且一向记性不好,出了这个门就什么都忘记了。我这样说,陈掌柜可放心?”

“顾小姐心善。”

顾宛忍不住笑出声,“既然你都说我心善,那我就再善意地提醒你一件事情:那两颗我最后脱手的珠子还有劳您看牢了,最近,只怕不太平呢!”

陈广顺若有所思地看看顾宛,沉着道,“谢顾小姐提醒。如今铺子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每一条信息都至关重要。陈某人承你的情了。”

“好说,人情记得还就行。看来其实陈老板是知道背后的人是谁的对吧?”

陈广顺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但这个人我们不能对付,至少……不能正面对付。顾小姐也不必插手,这是我们铺子自己的事情,犯不着将顾小姐牵连进来。”

“插不插一脚,我一直都是看心情。”顾宛神色不明地一笑,“而且这是牵扯我利益的事情,若是你们主子当真处理不了,我可能还真得插一手了。”

陈广顺嘴角动了动,眼睁睁看着顾宛走出奇珍阁的门,到底没说出些什么。

顾宛怎么来的怎么走,出了奇珍阁叫了一辆新的马车,很快回到了清宛山庄,一回去派人去叫柳逝谢易等人到菡萏苑。

“今天小姐这一趟可顺利?年前刚过,奇珍阁很热闹吧?”柳逝一进门就道,下一刻却被顾宛凝重的表情唬了一跳,“怎么,奇珍阁破产了?”

顾宛好笑地瞪了柳逝一眼,“年还没过完,你嘴里能不能说些喜庆话?!”

“我自己掌嘴,掌嘴哈!”柳逝忙道,象征性地朝自己脸上招呼两下,没防备脸上挨了清脆而重重的一下,不由恼怒,“谢黑脸,你有病啊?”

谢易自然地收回胳膊,“我看你四肢无力,帮帮你。”

“你信不信小爷我打死你?”柳逝抬手就向还回去。

谢易皮笑肉不笑地亮了亮手里的刀,柳逝很快就势收回手,故作无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铺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有人在找麻烦。”

柳逝皱眉,怀疑道,“不会吧?这奇珍阁已经在抚远镇呆了这许多年了,虽然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但是一直在抚远很有影响力,就是真有人找麻烦,那陈广顺也不是乖乖让人欺负的主啊?”

“不是陈掌柜的问题,是某个笨蛋的问题。”

“笨蛋?”柳逝摸了摸脑袋,看向面无表情的谢易,“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谢易抽抽嘴角,淡淡飘出一句,“不聪明。”

柳逝嘴巴张了张,硬是被谢易噎得表情奇特,只故作镇定地抚额一叹,“是我的错,不该问你。”

“那笨蛋让小姐很伤脑筋,还是那找麻烦的让小姐很伤脑筋?”

顾宛奇道,“这有什么区别吗?不管谁让我伤脑筋,都会让我少赚不少银子。”

“这可不一样。”柳逝正色道,“如果是找麻烦的那些人,小姐不至于这么烦恼,小姐是怕做了些什么事情的话会对那个笨蛋造成什么影响吧?”

顾宛黑了黑脸,“你莫不是早就知道镇上的事情,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吧?”

柳逝笑笑,“这倒不是,只是知道小姐对奇珍阁很是看重,所以之前往里面放了个小喽啰。这才派上了一些用场,不过也只比小姐早知道一会子罢了。”

顾宛白了他一眼,“别卖关子了,将事情一件件跟我说清楚。”

柳逝这才道,“刚刚听红袖说小姐除了奇珍阁还去云暮轩逛了一圈,这样的话很多事情不就很明显了?哪里还用我说些什么事情。”

顾宛摇头笑道,“我只是见那铺子不过一刚开的新铺子却力压奇珍阁所以才去看看,想着是不是同类之间的竞争所以故意使些手段打压奇珍阁。”

柳逝这才愣了,看到顾宛的表情,惊疑道,“难道不是?”

“这件事情若真是这么简单,陈广顺不会就此罢休。”顾宛摇头道,“事情的关键不在这里。”

柳逝凝眉认真想起来,顾宛趁这功夫问谢易道,“最近可有空往西戎去一趟?”

谢易半点惊讶没有,只严肃地点点头,“但凭小姐吩咐。”

顾宛起身绕到内室,不多时拿出一个信封和一个小盒子,递给谢易道,“那就劳烦你往西戎跑一趟了。”

“小姐是让我现在就去还是稍后再去?”谢易一本正经道。

顾宛忍不住瞪了谢易一眼,将东西一股脑塞到谢易怀中,“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因为种子的事情感谢一下他罢了,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去,若是没空不去也行。”

谢易脸上带上笑意,“有空,属下现在就去。”话语间,人已经消失在面前。

顾宛清咳两声,回身见柳逝还皱着眉,不禁道,“你有那脑子安排人进去,却连这些都想不通?”

柳逝这才笑道,“我心里倒是有个想法,不过在确定那个笨蛋的身份之前这不是还不成立吗?”

“云暮轩是谁家的财产你可知道?”

柳逝点头,道,“这个不难吧,从名字就知道是云家大少的产业,云寒暮,云暮,不过差着一个字。这跟奇珍阁有什么关系?莫非陈掌柜还忌讳那姓云的小子不成?”

顾宛摇头笑了,“我虽不知内里的乾坤,但是既然奇珍阁不能对他出手,自有他的道理,就算告诉我说那云暮轩背后另有其人,我也是相信的。”

柳逝皱眉道,“可是我明明派人查了的,那铺子确实是一年前云寒暮出面开成的,这铺子的主人若是真另有其人,这那云寒暮到底是想干什么?”

顾宛眯了眯眼睛,“真正的高手从来兵不血刃你可知道?”

柳逝一惊,“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搞垮奇珍阁?还是搞垮……庄家?也没听说这云寒暮有想要做生意的倾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