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祖,七叔公?”

苏氏听到这个,先是一愣,紧接着犹豫道,“我未曾听余沥和东顾的妯娌们提起过,如何知道你们说的话是真是假?”

秦殷忙接口道,“你们不知道也正常,七叔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去了京城,如今是来抚远关照族人的,你平日里怎么糊涂现今也千万别开罪了贵人!”

一旁的顾德利冷冷一哼,似是不满苏氏怀疑自己的身份。

苏氏不知道秦殷的话是真是假,一时也不敢再做些什么,只好道,“慢待了七叔祖请七叔祖不要怪罪。有劳七叔祖千里迢迢到这里来,我这就安排下人们去给你准备接风洗尘。”又转身对香荷道,“香荷,快去学堂里将老爷请回来,就说庄子里来了贵客。”

香荷担心苏氏在这几人面前吃亏,正待要说话,顾德利却又开口了,态度倒缓和了之前的冷淡,似不经意道,“我只是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不必去花那些功夫叫他了!让他忙自己的事情就行。”

苏氏勉强笑着点点头。

“七叔,你一向爱茶,不如我去给你冲泡一些上号的雪前龙井怎么样?”秦殷笑着开口,作势起身,去拿茶杯,原本体面精致的氅子下,露出一截灰扑扑的粗布绸子。

顾德利皱了皱眉头,“在屋子里面你还穿着这氅子作甚?!这厅里炭火这么旺,哪里还用穿这么厚!”

苏氏当然看到了那一截短了的袖子,心中不由得恼怒,脸色黑了黑:将秦殷和顾余年留在庄子里一直是当客人一般好好地供着的,庄子里又不是缺钱,还会短了她的衣服去?!这是故意要落自己的面子呢!

“这……”秦殷一脸尴尬地擦擦额头的汗道,“我不热……”

“不热,不热娘擦什么额头?”顾余年快言快语道,言语间已经帮秦殷脱下了衣服,果然见里面露出袖子和下摆都短了一截的袄子,不仅短了,面料也是跟外面的氅子不能比的。

顾德利本就看苏氏不顺眼,这时忍不住冷嘲热讽道,“你们这么大个庄子,还不舍得给她多做几身新衣裳?!我倒想问问,这是你的孝道还是顾余沥那臭小子的孝道!”

苏氏沉着脸不吭声,秦殷已经道,“这不怪陵容,我以前……也待他们不好,而且也与念宗和离了,不算是顾家的人,他们这样也是正常的。”

秦殷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顾德利的脸色更臭,“说起这个,我可算是真的是长见识了!从古至今,还没有听说过儿子替老子决定和离的事情的!若是念宗泉下有知,可会任你们这般胡闹?!”

苏氏耐着性子道,“事出有因,七叔祖不知道里面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我入京城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些门门道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就算秦氏真有错,你们做晚辈的也不能这么草率!更何况,秦氏将余沥赶出去也不过是为了锻炼余沥让他多些本事多长长心眼,年轻人不想着怎么历练,天天惦记着怎么将老一辈的钱弄到手,这就事念宗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