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床上,转身看去,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却是慕容无风。

略怔了怔,顾宛想起来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挣扎着起身,却见慕容无风缓缓睁开眼睛,“醒了?”

顾宛沉默不语,站起身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身子就开始摇摇欲坠,勉强扶住了一边的桌子,顾宛不愿露怯,还待往外走。

慕容无风伸出一只手拉住了顾宛的胳膊,淡淡道,“他们现在好好的,好吃好喝,你若是执意要去可就不一定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顾宛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像话,喉咙生疼,像是被滚水烫过一般。

慕容无风放开顾宛的手,定定地看向她,“你烧了三天三夜,若是他们真有事也来不及了吧!”

三天三夜?!

顾宛突然闭了闭眼睛,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让我猜猜,你在为谁哭?”慕容无风凑近顾宛,“那两个下人还活着,总不会是为他们,那就是为此刻还不见人影的情人了?”

顾宛睁开眼睛,看着慕容无风定定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不是为了杀他来的,那些土匪也该不是你的人,那他人到底在哪里?”

慕容无风冷笑一声,看着顾宛眼角的泪渍冷声道,“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戏子,泪水来得快去的也快,上一秒还难受的不能自已,下一秒就镇静地不似常人了。”

“我不想跟你废话。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无风声音平淡无波,“如你所料,我既然要找他,怎么会放他离开?我只知道,我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人已经不见了。”

顾宛突然冷笑开,“他说不定已经死了,既如此,你还抓着我做什么?”

“我有感觉,他没死,而且只要我手里有你在,他就一定会来找我,这个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慕容无风似是比之前更镇定了,“更何况,我也很想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他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顾宛瞪了他一眼,慕容无风接着道,“自私自利,肆意横行,没心没肺,像你这样的人到底哪里好?”

顾宛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掌掴慕容无风,手腕被抓住,慕容无风冷冷地看着顾宛的脸道,“也就这张脸能入目一点,若是你没了这张脸,萧琅渐还能一如既往地喜欢你吗?”

“你嫉妒有用吗?”顾宛挑衅地瞪回去,“你只会对着我耍威风。萧琅渐知道你的感情吗?你有勇气让世人知道这份感情吗?你一直这样不阴不阳、时冷时热地对我,不过是因为你心里不敢罢了!以你的能力,找到萧琅渐很成问题?你只是不去找罢了!”

“谁说我不敢?!”慕容无风突然变了脸色,“你知道些什么?!”

“那你去找啊!”顾宛怒吼回去。

慕容无风怒吼一声,“风追!”

风追一直守在门口,很快进来,慕容无风看他一眼,回头看向眼神闪烁的顾宛,冷静了下来,挥挥手道,“没事,你出去吧!”

风追面无表情地退了下去。

顾宛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慕容无风冷声道,“三番四次触犯我的底线,你以为我次次都会受你的激将法蒙蔽吗?”

顾宛皱皱眉,“那至少让我见见梨皎他们。”

慕容无风充耳不闻般,往外面走,淡淡的声音传来,“最近有些乱子,等我们出了大齐的边界,我自然会让你见他们。”

顾宛一惊,这才发现四周的布置根本不是竹屋里面的布置,看着慕容无风出了房间,急忙要追上去。

刚到门口,一个绿衣女子出现在门口,半胁迫半劝说地将顾宛关进了房间里面,顾宛只来得及看到外面一闪而过的楼梯。

不多时,那个绿衣女子又重新打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看了冷冷的顾宛一眼,顾自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回身将门掩了,才端起托盘中的一碗热粥对顾宛道,“姑娘饿的久了,不适合吃太过硬的食物,先吃点粥养养胃吧!”

顾宛低头看了热粥一眼,发现女子端着碗的手侧面有藏不住的茧,眼神暗了暗,接过碗,默不作声地吃了几口。

女子略略松了口气。

顾宛一边吃一边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西。”

“哪个燕?哪个西?”

“燕国的燕,西戎的西。”

顾宛眼睛闪了闪,似是无意般开口,“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燕国好似……是苗疆的一个属国吧?”

燕西却不肯多说话了,顾宛提起另一件事,“慕容无风没有让我做聋子瞎子的打算吧?跟我一起的人关在哪里了?”

燕西小心翼翼道,“姑娘尽管放心,梨皎姑娘他们没事。只要姑娘好好养伤,不要再惹主子生气,他们就是安全的。”

顾宛忍不住冷笑道,“你该不会是想错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吧?我只不过是个人质罢了,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本事?!”

燕西抬眼瞟了顾宛两眼,没有再说话。

顾宛皱眉道,“我睡觉的时候不习惯房子里面有人,你要是想要一直盯着我的话只能在门外守着。”

燕西忙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打扰姑娘休息的,就在门口守着,如果姑娘有事可以叫我。不过,主子让我提醒姑娘,明日要启程,到时候可能要委屈姑娘一下。”

顾宛不说话,燕西鞠了一躬就退下了。

顾宛下意识皱眉,燕西对自己的态度就像对主子一样,毕恭毕敬的,这是慕容无风的授意,还是有什么让人会错了意?

坐回床上,顾宛丢掉了这些想法,摸向脖颈上的坠子,只触手一片凉意。

顾宛将手伸向颈后,将坠子取下,拿在手中细细打量,早在被关在柴房的时候她就试过好多次,坠子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将她传送到书房中去。

失灵了?

顾宛拿在手中又捏有揉,实在不行又丢到地上踩,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顾宛只觉得有些欲哭无泪,以前没什么用处的时候行得通,现在希望它发挥点实际作用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上天让她带着这么个无用的书房空间来就是玩她的吧?

将坠子擦拭干净,重新戴回颈间,顾宛躺回床上,心里虽有事,但毕竟身子受不住,又加上刚刚大病了一场,很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