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的战况果然如同顾宛所料想的一般,不多时胜利的风向就偏向了西戎。

大齐本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打仗,再加上失了苗疆的助力,六皇子虽然带兵上手很快,却毕竟没有经验,自然不是久经沙场的慕容无风的对手。

再加上水源被靳然握在手中,十万大军耗了半月竟然只攻下了西戎一城。

井然一边跟顾宛讲着这些,一边漫不经心地修剪花草,完全是局外人的口吻。

作为西戎曾经的皇子,他如今的反应倒也正常,顾宛却安心不下来,原本煎着的药炉洒了些汤药出来,险些烫了手。

“哎!你可千万别为了我这么点小病伤了自己,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顾宛皱着眉,“萧承权就没有半点反应?他不怕如今兵力全部集中在西戎,京城不保?”

“这个你别问我,我不懂这些。”井然摆手道,“不过我猜想着大抵他也熬不了多久了,最近萧清朗忙得脚不沾地的,多半也跟此事有关。毕竟听说萧承权将他禁卫军的大部分人手都安插在军营里面了,若是真的战败或是打持久战的话,怕是损失不起。”

“还不够。”

井然没听明白顾宛的话,下意识开口道,“什么?”

“他既然要鸟尽弓藏,便要接受失去武器暴露在野兽面前的后果。”

“你这……是要逼大齐皇帝重新任用萧王?!”

井然震惊了,原本他以为顾宛只是为了萧琅渐才做这一切,是冲动之举,是将自己放在了众矢之的的错误举动,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小瞧了她?

井然皱了皱眉道,“可是你这么做,未必有人理解你。而且在大齐百姓的眼中,你这个举动与通敌卖国无异。”

“我不过一个小人物,是非论断,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们淡忘烟消云散。可是若是萧王府被人强行安上了叛国通敌的罪名,便是长长久久的污点,说不定一代代的战王功绩就要结束了。”

井然看得好笑,“我以前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番心胸?”

“这小打小闹可以由,关键时刻,还是要有点原则的,不然岂不是真成了无赖?”

井然摇摇头,不赞同道,“那你的退路呢?”

“我的退路?”顾宛突然笑了起来,“我也就只委屈自己这一回。若是能够度过这个难关,以后管它什么民族大义,什么儿女私情,通通滚远!我便一人走一走这没有走过的大好河山!”

井然看着顾宛大笑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地笑了笑,自己蹲到药炉旁边取下了熬好的药,转移话题道,“吃了你这么长时间的药,我感觉自己身体好了大半,我谢谢你。”

顾宛摇摇头道,“不用谢我,我可是靠着帮你治病的由头才能多活这些日子,是我该感谢你。”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此刻倒有了些默契般默下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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