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

二皇子府门口全是重兵把守着,暮气沉沉的气氛严肃紧张。

院内,明明是炎热如火的夏日,靳然却披了厚厚的氅子坐在亭中,望着一湖越开越少的莲花,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仍是一副怡然自得的姿态。

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压抑着声音的微斥声,“俪姑娘,你不能进!……俪姑娘,我家主子说了,谁都不能放进来!俪姑娘!”

俪嬢被拦着,心中又气又急,朝里面喊道,“靳然!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若是不让我见你,我现在便去幽冥寺,将事情全部告诉给元卿那个女人!”

靳然睁开眼睛,里面的不耐一览无余,声音却仍是平和的,“庄元,放她进来。”

俪嬢越过庄元,气冲冲地到了亭子里面,瞧见靳然坐在轮椅上,腿上铺着厚厚的锦被,双目一缩,方才的气势已经消了大半,“你旧伤复发了?”

靳然朝俪嬢微微点了点头道,“俪姑娘也看到了,现在我行动不便,就不起身相迎了。”

俪嬢有些气恼,“谁要你起身相迎了,我本就是来看你的,你何必对我说话这么客气?你难道忘了以前我们……”

“俪姑娘说笑了。”靳然打断俪嬢的话道,“靳然如今是戴罪之身,俪姑娘还是不要与靳然太过亲密的好。”

俪嬢神色暗了暗,“你还是如同从前一般,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俪嬢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你这般看不上我?!”

靳然微微敛了敛眉,“俪姑娘言重了。”

俪嬢苦涩笑笑,“你永远是这般的态度。以前没有元卿的时候,你就一直对我忽冷忽热,后来多了一个元卿,你的眼中便更加没有我。我为你争皇位,你不愿要;她元卿不过稍微动一动手指头,你便主动放弃了皇位,明争暗保。靳然,你一心只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又何曾将你放到心上过?!她只是太后那个老妖婆为靳言养的一只狗而已!”

靳然脸色冷了冷,“我不打女人,俪姑娘嘴里还是放干净些好。”

俪嬢更加崩溃,“我不过说她几句,你便心疼成这样?!你知不知道,靳言娶姚蝶只是个幌子,祭天也只是个幌子,他利用完了姚尚书,自会解决他。到时候祭天结束,他便会将元卿那个女人立为皇后!而你,不过是他坐稳皇位的最后一个绊脚石而已!这一切的一切,元卿她又知道什么?她一直向着靳言,难道会救你不成?!”

一席话说完,俪嬢本以为靳然会神色大变,至少会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谁知道靳然仍旧淡淡地坐在那里,望着她跳脚的模样,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就好似她做再多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