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在旁的芳汀和琉和亦是流露出欣喜的神情来,就差手拉手欢快地围着柏芷的雕花大床转圈了!

躺在床上的柏芷惊讶地抚着自己的小腹,同样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现在小腹处还是一片平坦,感受不到胎儿的存在。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栀子:“真的么?”

“娘娘要相信奴婢的医术。”栀子点了点头,“娘娘上一次的葵水是什么时候来的?”

好像是上个月?不对...上上个月?因着上回葵水不稳、再加上坠湖一事,这几个月柏芷的身子还在调理期间,葵水本就不怎么有规律。再加上朱见深为于冕赐婚一事,让她有些心烦意乱,一时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

看着柏芷初时疑惑、而后又恍然大悟、及至最后有些心虚的表情,栀子道:“现在娘娘的孕脉极浅,应该是刚刚有了身孕。怀孕初期,胎儿还不稳定,娘娘以及奴婢们可得多用些心。”

栀子看着朱见深:“最重要的是,切不可让娘娘怀着心病,这样子无论是对肚子里的胎儿、还是对娘娘的身体都不好。”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方才还威风堂堂的皇帝陛下突然成了听夫子授课的学生,连连点头,“还有其他的注意事项么?”

“这可多着呢。奴婢先将娘娘饮食和日常起居上头需要注意的事情写出来交给王女史和芳汀姑娘吧。”

“太好了太好了!汪德!”朱见深去呼唤守在廊下的汪德,“去朕的私库里头挑上几样压惊辟邪的好东西,赶紧搬来毓德宫!另外,这毓德宫的下人们,全部重重有赏!”

“在孕妇面前要保持安静,以免孕妇的心情也跟着起伏波动,惊到胎儿。”栀子一板一眼地提醒皇帝陛下。

“陛下!”躺在床上的柏芷也横了皇帝陛下一眼,“我听说,这怀孕的头三个月,可不能大张旗鼓,省得吓走了宝宝。”这人也真是的,前一回误会自己怀孕的时候,保密工作做的可是好极了,这会儿怎么就沉不住气了?

大喜过望的皇帝陛下被连泼两道冷水,这才冷静了下来。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是是是,芷儿说的是。汪德,那你先去廊下候着,明日再将东西送来吧。”

已经走到正殿、进退两难的汪总管还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又被皇帝陛下赶回了廊下。

皇帝陛下坐到了柏芷的床边:“还是芷儿想的周到。这回咱们,可真的要小心一些。”他隔着蚕丝缎被,也去轻抚柏芷的小腹,眼神坚定:“这回可不能让这个小宝贝给跑了!”

切!上回那是误会好么!柏芷侧过了身子,躲过了朱见深的手:“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儿!我们的宝宝就不是什么犯人,什么叫不能让他给跑了呀!”

“对对对。”皇帝陛下笑得开怀,“是我说错了,我跟他道歉!”

简直快看不下去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变成了这个傻样的芳汀等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从寝殿里头退了出来,将里头的空间留给了皇帝陛下和贤妃娘娘。

因为突如其来的孕信而变得傻里傻气的皇帝陛下和贤妃娘娘继续说了好一会儿傻话,这才想起之前栀子所说的“有心事”,开始询问贤妃娘娘。

“没什么。”柏芷还是不承认。

这个时候朱见深已经和柏芷并排躺在了床上,听到柏芷的否认,朱见深隔着缎被轻柔地将柏芷和着被子全部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事情么?芷儿实在是太见外了!”

柏芷蹭蹭柔滑温暖的被子,又抬头看两眼诚恳认真的朱见深,突然闭上了眼睛:“哎呀陛下,我好困呀。”

“又在骗人了!”朱见深轻轻把缎被往下拉,让柏芷的脑袋露了出来,“跟我说话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害怕说了之后你就不会再这么喜欢自己啦!柏芷甚至在想,若是自己问起朝堂上头的事情,他会不会把自己当成是别有用心的女人?这么多顾忌互相纠结在一块儿,想要开口,就变得更加艰难。

看着柏芷不说话,朱见深叹了一口气。这个嘴硬的小坏蛋,总是让自己担心。他突然低下头吻上了柏芷的唇,甚至霸气地将她的口腔撬开,与她唇齿相缠。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他才把她放开。柏芷原先满脑子的警戒在这样子缠绵的一个吻里头全部化作了绵绵的浆糊,只能晕晕地靠在他的胸前用毫无威力的话去责怪他:“陛下!你这是做什么!”与其说是责怪,还不如说是娇嗔。更加勾的朱见深的心里头痒痒的。

他又低头对着柏芷亲了又亲,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陛下!”柏芷这回是真的有些恼羞成怒了,“我...我肚子里头的孩子还看着呢!”

“那又怎么样?”朱见深眨眨眼睛,“他的父母亲热,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若不是这样,哪里来的他?”

虽然绝大多数时候皇帝陛下都是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的,但是他偶尔不要脸耍起流氓来的时候,柏芷简直是完全招架不住。

孩子啊,娘亲真是对不住你,给你找了一个这样的爹......柏芷一边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边跟肚子里头的孩子道歉。

朱见深捧起柏芷的脸:“芷儿究竟有什么心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