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仿佛踩到棉花上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找到另一家酒吧,磕磕碰碰,不知道自己撞到了多少桌椅,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

酒,还是酒……不记得多少瓶了,一切都是浑噩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醉,他总是最清醒的那个人,在真实与虚假之间穿梭自如,有时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真情,什么时候是假意,没关系,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行了。

可是今天,他却是真的醉了。

他竟然因为那几句狗屁佛学,开始怀疑自己。

他觉得恨,是恨陆铮,还是恨聂素问,亦或是萧媛,还是自己的父亲?谁都怨不起来啊,也不能去怨,正如那句话所说,自作自受,不由于他……

萧溶突然有种发自心底的厌恶与地处,而所有的负面情绪,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放得无限大。

几乎要将他炸掉。

“酒——我还要酒!”

这是他此时唯一想到该做的。

就这样撞进了一家小酒馆,在那些以豪饮出名的藏族人面前,萧溶照样喝下了让他们咂舌的数量,然后他真醉了,烂醉,烂醉在拉萨一条阴冷的,潮湿的,不知名的小巷。

像只被抛弃的狗。

……

……

……

聂素问如愿以偿的成了陆铮醒过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

即使他已经胡子邋遢,面容颓废,瘦得像经历了几个沧桑一样了。

素问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

很平静的下午。

大雪后的阳光从窗棂透进来,远远的,还能看到布达拉宫的全景,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恍若仙境。

聂素问就坐在这样的阳光中,她的背后,展开的就是这样一副仙境。tqR1

陆铮心头一动,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可是动了动,才发现根本抬不起手来。

素问慌忙低下头:“你想要什么,我帮你。”

陆铮只是看着她,笑了笑,静静的。

素问睁着眼睛,任他看了好久,才听见他沙哑微弱的声音:“没什么,只是想近一点看看你。”

因为他突然觉得,经历过这一难,在他的素素身上,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说不上来。

只要她还在那里,便是真的世事无常,人心易变,皓首白发,沧海桑田,又有什么关系?

都一样。

她在,他在,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