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浓密树影扫了一眼,似有风动,却是不见人影。

“燕王妃怎么了,没事吧?”

身边的人全来扶她,秦如歌将石块收入怀里,爬了起身:“没事,快走吧。”

趁没人注意的空档,她偷偷瞄了纸条,竟然是暗示她不要掺和皇帝此事,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这是谁给她写的,看样子不是她所熟悉的人的字迹添。

此人为什么要警告她,难道他(她)相信她有本事治好皇帝吗。

秦如歌抿唇拢了拢医药箱,加快步伐屋。

皇帝寝宫动静很大,有碎裂和重物倒地的声音,有帝王痛苦龙鸣,还有像是念咒般的唠叨声。

“除了本王妃,还来了其他人?”

公公应是,躬身道:“乃驱邪的高人,紫云观前阵子闹恶鬼,高人刚好云游至此将邪祟收服,端王殿下求请了好久,高人才愿意入宫。”

“哦?这么说来,端王也在里面?”

“燕王妃神机妙算。”

刚好这个时间点紫云观闹鬼?该不会是那劳什子高人自编自导自演的戏吧。

秦如歌发现寝宫外忙活的婢仆几乎都是生面孔。

慕容均大开杀戒......

在她离开长安前,明明一切尚好。

怎么回来一切就变得这么恐怖。

血流成河,就在大越宫,就在慕容均这里。

推门而入,里面的光景,触目惊心。

几乎没有人敢近帝王身,除了慕容汾和她的兄长,容靳。

慕容汾身子孱弱,被皇帝狂狮之力震翻,只有容靳一人勉强反剪皇帝双臂,堪堪控制住了慕容均。

而那她分不清念经还是念咒的人,正往帝王身上撒盐。

此人着一身深蓝发黑的斗篷,五官精致又显大气,虽宽大袍子遮住了身材,可胸前耸立若隐若现,姿容也是偏柔美,竟然是个女的!

个子比她还要高,有前有后,这是个御姐呀。

抓鬼的高人?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

那人察觉闯入者,骤然断声,朱唇勾起一抹深色。

终于来了。

那人微微转过身来,一味地盯着她笑,亲善得......让她心底直发毛。

这是种极其诡异的感觉,她好像对这陌生女子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御姐身边蹲着一个像是七八岁的小屁孩,也是听到动静,往秦如歌这边看过来,他本是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看着驱邪蹩脚戏来着,见到秦如歌之后,一下子便蹦跶跳了起来。

“啊!是——”

御姐赏了小屁孩一个暴栗,深笑道:“龙儿,不得放肆。”

龙......龙儿。

秦如歌目光微晃,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抓不住。

她眼花了吧,竟然看见小屁孩跳起来的时候,发尾晃过火焰一样的赤红色。

小屁孩无趣地擦擦鼻尖,又蹲了下去。

切,他答应不会像上次一样动手动脚了,火虫还是信不过他么。

况且这丫头已然散发着人妻味道,再也不是当初冰清玉洁纯净如天山雪水的少女之身了,他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吃已有所属的女人好么。

“如歌——”

容靳刚和秦如歌打了招呼,便被帝王以肩撞退数步,帝王挣脱了束缚,便飞奔往御姐那边,獠牙大张。

御姐淡定闪身,小屁孩也就地滚了一圈。

御姐这一闪,就闪到秦如歌附近,低声道:“燕王妃,看你的了。”

秦如歌摸出银针,出手利索,封住其周身大穴。

帝王手中剑落,两眼翻白,倒地。

这是容靳头一回见她出手,连日沉心思考,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妹妹,只有一半是他的如歌。

而另一半,是一个陌生灵魂。

可是她既然代替如歌活了下来,这身子一日不灭,便始终是他挚爱的妹妹。

容靳等人七手八脚把皇帝扶上床,秦如歌便着手给他号脉。

依脉象看来,和她上次给皇帝看诊时,症状差别不大,只是这次郁气更重。

皇帝印堂发黑,活不久的。

秦如歌倏地挺直背脊,左右瞄看,刚刚谁在说话。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温润的眸子,御姐,便见她有意无意将食指竖在唇心。

不对,这女人要是当众说出皇帝印堂发黑活不久,马上就该掉脑袋了。

她没有说,那她为什么能听到。

内力传音没听说过吗,傻孩子。

又来了!秦如歌这回只是震惊了一会儿便回神,更加确定是御姐在搞鬼了。

御姐御姐的叫,怪难听的,叫我火姐姐吧。

你,你,你会读心?

tang秦如歌等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听到答复,这女人的笑容,实在让人发毛。

他会死,你无力回天,别做傻事,免得惹祸上身。

秦如歌此时想起那纸条。

难道是她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