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门从外面被推开。

来人低垂着黑色的脑袋,上面都是水珠。

校服完全淋湿了,滴滴答答地落着水。

他抬头,朝着他们站立的方向看去。

顾九歌自然地揽着凌幼灵的肩膀,身体先她一步地挡在了门前。

门外不是什么陌生的人。

是季眠。

黑色的领子、黑色眸、黑色发,死气沉沉的,季眠。

凌幼灵用力咽了咽口水,平复受到惊吓的心情。

季眠怎么没有打伞就来了?他看上去好奇怪,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顾不得吃惊了,她扯了他的衣服把他拉到屋子里:“快进来。”

他顺从着她的动作迈开步子,面无表情地进了房间。

小小的屋子里亮着温馨的暖黄色桌灯,白米饭冒着热气,刚刚出锅的食物满当当地摆在餐桌上。

两张床,两个饭碗,两双筷子,两个人的空间。

格格不入的季眠。

季眠校服滴下的水把玄关的地毯弄脏了。

顾九歌穿着干燥舒适的居家服,叉着手看他。

一模一样的脸。

顾九歌是这世界上的,另一个幸福的季眠。

“呼。”凌幼灵把门锁上。

在问季眠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她想先找条毛巾,或许还需要拖鞋和吹风机。

“你坐到餐桌那里等着我。”

她别扭地绕过地板上那只断手,朝衣柜走去。

这大概是季眠买来吓她的道具吧?或者是从解剖课上偷来给她看的?

凌幼灵试图不要把事情想的可怕,拼命提醒自己:要先冷静,别老误会季眠。

顾九歌没有和季眠讲话,保持距离地观察着他的狼狈相。季眠弓着背站在玄关,一步都没有挪,等凌幼灵找毛巾。

柔软的毛巾盖上季眠的头,为了掩盖尴尬,她故作轻松地轻笑了一声。

“季眠,说说看你又在做什么恶作剧?”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季眠忽地挤出了一个妩媚的微笑,虽然那暗得不能再暗的眼睛里完全没有笑意:“凌宥,恭喜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