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狮对望着,灵狮不再跳舞了,它见西陵瑶沉默,它也跟着沉默;它觉得西陵瑶可能是在回忆方才发生的事,它便也跟着一起回忆。

它原本是不太能整得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被降服的,但方才这么一回忆,好像又能想起来了。它羞愧地低下头,终于明白,原来不是想不起来,而是因为觉得太丢脸,不情愿想起。

可事实就是事实,纵是它再不愿承认,也还是输了,还把自己连皮带肉都输给了人家。

西陵瑶在那块大石头上站了起来,自顾地在储物袋里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一件新衣裳来。

同样是大红的颜色,款式上稍微有些改变,但看在灵兽眼里却都是一个样,只不过一个领子高了些一个领子矮了些,有什么区别?人类就是麻烦。

好在修士换衣裳不需要那样麻烦的穿脱,她只需动动灵力使个小诀就能把两件衣裳没有过程地做个调换。

衣物换好,她又扯了扯裙角,觉得形象上总算过得去了些,这才掐着个小蛮腰对地上蹲着的灵狮道:“行了,你哭也哭过了,狮子的尊严什么的也所剩无几,无需再提。接下来,做为被本姑娘收服的灵兽,就要尽一尽你该尽的义务了。听着,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保镖,不但得保护我在这一方天地内的人身安全,还得帮着我把我心里这口出不去的恶气给出了。”

灵狮懵了又懵,出气?怎么出?

还有,她的气是什么?不就是老子我把她给叼进来……等等,不对不对!它又想起来了!

卧了个大槽!

灵狮炸了,咆哮了,疯狂了,急眼了!

它想起来了,不久之前,有个挺漂亮的女的去了兽山,看望了一众关在那里的小兽们。它当时做为主要被看望对象,一度还曾觉得挺自豪。毕竟那女的挺美,那双软乎乎的手往它脑袋上摸去的时候,实在是舒服。这一舒服就让它放松了警惕,趴到地上眯了一会儿。

半睡半醒间,就觉得突然间有一个信息钻入脑子来,就是那条让它叼起个红衣女子进入无常山的信息。随之一道而来的,还有强烈的仇恨,和不杀之不快的冲动。

它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那个好看的女人搞的鬼,是那个好看的女人跟它现在这位老大有仇,但又没种自己亲手去报,就让它当了出头狮把这活儿给接了。

它觉得自己特别倒霉,要不怎么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呢!那小娘们儿瞅着杨柳细腰是个俏模样,谁成想心肠竟这么毒。果然贪心没好报啊,它只不过贪了贪那双小手,谁知道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灵狮明白了,它老大说的这口恶气,冲着的肯定就是那个温柔的坏女人。那么做为奴才,在这种时候它就必须得跟自家老大保持在同一条战线上,老大说要出气,那就必须得出气。可是这气怎么出?它自认有咬死那女人的本事,可问题是总得有命活着出去吧?

西陵瑶瞅了灵狮一眼,虽然这灵狮与她的老伙计白虎的认主方式不同,目前还做不到完全的能够沟通,但多多少少也是能相互领会一点的,至于她现在就能领会到这灵狮已经想起被墨丹青下了神念一事,也能明白灵狮现在纠结的是这口气应该怎么出。

于是她说:“自然,大仇还是得出去才能报,咱们现在先干点别的解解气,不然总想着这件事也是憋屈。你说咱俩一人一狮,我虽然修为低些,但脑子不笨啊!你虽然脑子笨点儿,但修为很高啊!咱们这样的组合居然一前一后都被那墨丹青给算计了,这个事儿说出去是不是有点儿丢人啊?”

灵狮点了点头,是挺没面子的,但是它很想纠正一下它家老大,若按着刚刚那说法,一个有脑子,一个有修为,它俩要是凑到一起还被坑,那是挺憋屈。可它俩是分别被坑的,这个说起来好像就有点儿……比较正常。

西陵瑶拍拍它的大脑袋,“行了,不纠结这个事,怎么跟墨丹青算这笔帐,等咱们出去了再细合计。当务之急是要在这无常山里闯一闯,化憋屈为动力,跟这无常山里的恶兽斗一斗。咱们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就赚一个,一路往东南方向杀,你若杀得多,姑奶奶封你为英勇大将军!”

六阶灵狮抬起头,看白痴一样看着西陵瑶,它的内心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