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西陵瑶的话同时而出的,还有两条长长的纱绫,一条灿黄,一条翠绿,两条纱绫以几乎疾不可见的速度奔着前方就冲了出去。

院中突然绽起的光茫来自于一只宫灯外形的法宝,那法宝出自西陵问天的妾侍余氏之手,此刻就停地半空中,灯口冲着院子最里处站着的西陵元齐与宫氏。强光乍现,晃得那二人睁不开眼。

余氏手上法诀不断,一道一道向那只宫灯打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在宫灯的晃照下,西陵元齐护着宫氏步步后退,同时也将自己所有还能使的法宝悉数祭了出去,试图稍做抵挡。

然而,以西陵元齐区区凝气二层修为,面对筑基后期的余氏,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那些法宝对宫灯造不成任何影响,几乎才一祭出就立即损毁,宫灯之光一如烈阳,瞬间烤得这一院子都闷热干燥。宫氏支持不住往地面滑了去,西陵元齐也没比她强多少,所有法宝使完,他也支撑不住,与妻子二人齐齐跌倒。

看着那二人痛苦不堪的模样,余氏正欲大笑,正想告诉他们再过不到十息,他们就会在宫灯的烧照下变得全身焦糊,但她会以最慢的迅速让那二人死去,势必要让他们将这种痛苦仔细品尝,慢慢体会。

可惜,还不等她高兴,西陵瑶的话音就传了来,紧接着是两条纱绫,带着一种令余氏又惊又怕的灵压直袭而来。

她惊吓之余匆匆躲闪,却还是没能完全避开,左臂被翠绿色的那条纱绫划了一下。拿在主人手中柔软轻细的纱绫此刻就变得跟刀子一般锋利,这一下划一皮肉直接见骨,甚至骨头都被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余氏疼得大叫,却在大叫的同时又看到自己祭出的那盏宫灯竟突然被两条纱绫缠了住,然后被纱绫的主人往后一拽,瞬间就于她的眼前消失。

她大惊,匆匆回头去看来人,第一眼见着的却是雪氏。她凄厉大叫:“雪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向我出手?”

雪氏一皱眉,怒哼一声拉着西陵商快步上前,直奔西陵元齐夫妇二人而去。同时一边走一边同那余氏说:“余姨娘莫非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区区妾位,即便父亲还是家主,你见了我也要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四夫人。更何况如今这家里主母是我,且不说向你出手的根本就不是我,就算是我,那又能怎样?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雪氏跟前叫嚣?”

“哼!四夫人?当家主母?”余氏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好不容易笑声止住,她手捂着受伤的手臂,强忍着因大笑而牵起的疼痛,这才冲着雪氏一脸阴险地道:“少在这跟我摆什么当家主母的架子,这个家只要有老爷在,就永远都轮不到你们这些小辈当家做主。那个老太婆就要死了,老爷已经许了我继正室之位,很快的,这个家的女主人就是我余氏。而你们这些小杂种,别急,我一个一个收拾。”

此时,雪氏母子已经走至西陵元齐夫妇二人身边,伸手将二人手腕握住,每人一道灵气输送进去,总算让二人在宫灯照射下受到的伤害得到缓解。

宫氏情绪比较激动,从地上坐起来指着那余氏就开骂:“卑鄙小人!仗着自己是修士有修为就来欺负我们,你那算什么本事?以妾的身份不敬正妻,你那是什么人家教出来的修养?还以长辈自居,不过是个妾而已,你算哪门子的长辈?挺大岁数不要脸,活该你的儿孙被那个什么宗扫地出门!就你这样的母亲能教育出什么好儿子来?教出来的都是蛇鼠小贼,专干些害人的勾当。你还好意思找我们寻仇?若我也能修仙,我第一个就要跟你好好算一算你儿子当年毁了我们阿瑶灵根的帐!”

啪!啪!啪!

三下掌声起,继而有个声音扬了起来,是一个女孩在悠哉哉地说:“没错,从前的帐是该算算。既然你把我的帐算到我爹娘的头上,那我将你儿子的帐往你这里清一清,也是应该的吧?”

这话一起,余氏瞬间就想起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想起自己手臂上的伤已经深到见骨,也想起自己被人掠走的宫灯,再一低头,又看到脚下流了一地、从她伤口处涌出来的、触目惊心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