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被梅慕琦问得哑口无言,异常尴尬起来。

他心里已经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辩赢皇长子了。

梅慕琦见刘敬不答而怔,微微一笑顾自说下去:“原因就在于:慕氏律法中的这一条,无视客观事实,对非主观原因造成人力不可逮的违规事实,依然要执行斩无赦的严苛律法之残酷规定。慕氏律法中的这一条,在当时就是不适合实际情况的度!因此,本皇长子才说刘长史的话本身就失度了,是失去客观公正地对待变化中的物事这个度!请问刘长史,这是也不是?”

“这,这,这老臣倒真的不能不说是了!”刘敬脸色绯红,万分尴尬地侧头望一眼王郁,无语地摇了摇头,转身归班,败下阵去。

学富五车的丞相长史刘敬,在王公大臣们的心目中,是一位极其博学善辩,富有公正之心的人。

谁都以为刘长史出面应对年纪才十七岁的皇长子,定然是马到成功,将皇长子驳说得哑口无言。

谁也没有料到,刘长史话刚出口,便被皇长子一席话驳得体无完肤,灰头土脸败下阵来。

但没人出头替皇上解围也不行啊,刘长史败下阵来了,依官阶论,就要丞相征事郭卫出来了。

亲耳听着皇长子的雄辩,郭卫知道自己出去也得败,但却不能不出去。

原因很简单,宁可出去完败下阵来,也不能让皇上认为自己不替他着想!

硬着头皮,郭卫横步出班直接对梅慕琦道:“老臣郭卫请教皇长子。老夫以为刘长史言中之度,是专指大洛律法此度,难道皇长子以为大洛的律法也跟暴慕时的律法一样有失公正吗?”

听此人自称郭卫,心知是现在的丞相征事,将来刘敬之后的丞相,就决定也将他折得服服帖帖,令其从心里钦佩了自己才行。

梅慕琦不答反问:“郭征事以为大洛律法如何呢?”

郭卫接受刘敬的教训,竭尽全力将话说得自以为滴水不漏,道:“臣以为大洛天子体恤民情民生,教养民心民俗,大洛律法依循皇上的圣意。秉承公正公允之心撰定的律法,必然是客观公正的,绝无暴慕之苛刻律法条款,是最为合适的律法,也是最有度的律法。”

梅慕琦听了,嘴角噙笑,冷冷地斥责道:“郭征事说出这等包藏祸心的话来,真是罪不容赦,其心当诛!”

郭卫明知说不过皇长子梅慕琦的,这才陪着小心,客客气气地把话说得圆滑融通。

没想到反受梅慕琦这般斥责,郭卫不由恼羞成怒地指着梅慕琦,颤抖着手指道:“你,你,你血口喷人!皇长子不把话说明白,老夫就一头撞死在大殿之上,好证明老夫的清白!”

“嘿嘿,你这般祸心深藏之辈,多死一个,大洛社稷便多了一份安宁!”

梅慕琦知道,纵然郭卫想死,这殿上有许多人在,他也死不成,便不屑地偏不解说为何指称郭卫包藏祸心的理由。

郭卫话出口了,见梅慕琦偏不解释,不得不装出要撞柱子的样子,俯身向大殿上的大木柱子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