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监的“皇上退朝”声中,王郁乐呵呵地步下高台,走向长明宫,准备向太后说去。

殿上群臣退出长阳宫后,仍围在柏俊虎师兄弟四周,说不尽恭喜之类的话,都期盼着来日能得到如日中天的贺姆九雄的关照。

梅慕琦深知这些大臣心里所思所想所虑,但此时也只好满脸堆笑地与贺姆九雄师弟兄们一起说着感谢的话。

赵珉直到此时,看了吴王王瓯一眼,不由哈哈笑起来。

赵珉和平洛王王乐走向梅慕琦等人,面带微笑说着贺喜的话。

祁俊逸以大师兄的身份,自然真心地说些感谢太子为三位师弟的指婚起的作用。

吴王王瓯面带笑意退朝后,直接坐车回到自己在平阳西北郊的行馆。

一路上,王瓯不停地咒骂着刘敬:“老匹夫!刘敬老匹夫!”

总管耿雷驾着车,听着王瓯不停地发泄着,心知自己的王爷在朝中定然遇了不顺意的事了。

耿雷心里思量着,必得寻个机会替王爷出一口恶气。

但刘敬食不奢求,住不奢华,用不奢侈,行端走正,根本就无隙可趁。

要怎样才能让刘敬栽个跟头呢?

耿雷心里不断地闪过刘敬的形象,突然想到了刘敬的儿子刘煦,不由嘴角绽出一缕笑容来。

原来,刘敬的儿子刘煦生性愚钝,就似刘家父子该有的聪明劲,全让刘敬一个人占去一般。

刘煦不仅生性愚钝,心眼更小,全靠其父刘敬卓著功勋荫庇着。

耿雷想到刘煦,心里便嘿嘿地阴笑起来。

回到行馆,见王爷仍生着闷气,耿雷乐呵呵地道:“王爷不要生气了。依小的猜想,早朝上刘敬定是使了阴招,令得王爷不开心了吧?王爷,小的寻思着,这刘敬不贪不求,还有皇上护着,王爷还真的没法对他下招。可是,王爷无法对刘敬下招,不等于王爷就没招了呀!这刘敬的确聪慧过人,恰似他刘家一门的聪明劲,全让他给占去了。这样也好,任刘敬聪明盖世,毕竟老矣!既是老矣,何不让他活活气毙呢?”

王瓯本生着闷气,听了耿雷这番话,一缕冷笑不由流出嘴角。

点下头,王瓯道:“对!我们绕着弯对这老匹夫下手,要活活气死老匹夫,以解本王今天在朝堂上所受这厮鸟气。好,耿雷,你想个法子,让他那傻帽儿子出点差错。到时,本王让南洛王参老匹夫一本,定要活活把老匹夫给气死!哈哈,敢跟本王作对,哼,本王玩死你!”

这天退朝后,刘敬坐上管家刘和所驾的马车直接回府。

每想起早朝时吴王被自己气歪了鼻子,刘敬嘴角总涌起嘲讽一笑。

刘敬心知吴王王瓯在吴国很会治国,也深得吴国百姓拥戴。

但这是吴王开私矿、铸私钱,晒私盐,置朝廷利益于不顾而换取的,是典型的以牺牲全局利益来搏取局部利益的做法。

各藩王的王权不削,大洛朝廷的政权就不会长久稳固,国家必将再次陷入绵绵的战乱之中。

回到府门前,刘和先行跳下车来,返身扶着刘敬下了车。

送到大门口时,刘敬摆摆手让他去停车。

刘和答应一声,轻轻地放开刘敬的手臂,道:“老爷走好!”

说罢,刘和转身走向马车,准备放到后院里去。

这时,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从门里冲了出来,恰好撞在刘敬的大腿上,冷不防将刘敬撞倒在大门前。

刘和听到刘敬“唉啊”的声音,回头看见刘敬倒在门前,急得三两步就奔到门前,边查看刘敬的伤势,边问:“老爷,怎么了?”

刘敬目光投向那个小儿子刘渝,嘴巴咧了咧,忍着痛道:“让小渝给撞了下!”

刘和生气地望向跑远去了的刘渝,但自己是家丁身份,自是不能对小主人有任何言语上的冒犯。

叹了口气,刘和道:“刘长史,来,我背你进去。”说着,蹲下扶起刘敬,帮着刘敬往自己背上俯趴着。

刘煦从厅上出来,见管家背着父亲进来,刘敬的儿子刘煦边上前帮着刘和边惊讶地问:“父亲,这是怎么啦?”

刚撞了刘敬就跑掉的刘渝,绕进书房里闻声跑了出来,装出不是他撞的一般,巴眨着双眼一迭声地问:“父亲,摔着哪里了么?管家,父亲怎么会摔倒呀?”

将目光投向在一旁装模作样的小刘渝,刘和叹了口气,对刘煦道:“大少爷,你问二少爷吧。”

刘煦声色俱厉地望向弟弟刘渝,问:“你怎么把父亲给撞了?”

小刘渝犯错担心受大哥责骂,仗着父亲平时疼爱自己,怯懦地望了一眼刘敬,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道:“是父亲自己撞上我摔倒的,不关我事嘛!”

听了小儿子的话,刘敬重重一叹,摇着头道:“此子成人,必损刘门啊!”

刘煦听了,立知是刘渝惹的祸,回身抄起训鞭,就快步向刘渝走去。

刘渝吓得一转身向母亲的房间跑去,边跑边大喊:“母亲救命啊!”

太子梅慕琦得到刘长史摔伤腿的消息,立即叫上慕亚源和南浦伟茂,带着太医快马前往刘府。

望着躺在床上的刘敬,太子梅慕琦关切地问过情况,回头对太医道:“太医快给刘长史查看医治。”

趁着太医给自己的机会,刘敬重重一叹,满腹心事地望向太子,眼角噙泪地边摇头边叹气。

梅慕琦不知何故,关切地问:“刘长史且养伤,不日即可病痊愈,莫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