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杰持剑、聂政握刀悄声靠近左边的床铺。

聂政用刀尖将厚重的棉被挑落地上,反过刀背敲了敲床板,沉声喝道:“乖乖出来!”

稍等会儿,见没应声,聂政一刀插进一块床板,一抖手将床板抖飞到房间角落。

见实在藏不住了,罗天虚弱地撑着床板站起身来,手紧紧地按着右胸膛,血正从伤口中慢慢渗出。

荆杰火大,飞起一脚将罗天踢飞到墙边。

罗天闷哼一声,痛得咧开嘴巴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躲在右边床铺下的罗章,见哥哥已被擒住了,便在床下高声喊着:“别杀我哥,别杀我哥!我哥是被陷害的,有人陷害我哥!”

说着,罗章顶开床板,举着双手跨到床外来,怯惧地望向荆杰,道:“荆大哥,救救我哥吧,我哥被人陷害了。”

“有什么话,等见过太子再说去。走,老实点!”荆杰恨恨地上前踢了一脚胸口还在淌血的罗天,一把拎起罗天走出门去。

荆杰心目中的内奸就是罗天,乍一听罗章说罗天是被人陷害的。

心中不由一愣,荆杰手下可不含糊,一举手点住了罗章的哑穴。

回头见罗天委顿在地,头也没力气抬起来,便朝聂政点下头。

聂政一挥手,让手下的侍卫架起罗天和罗章,就往太子宫去。

太子、平洛王和梅慕琦等人正等着,见把罗天和罗章架了回来,相互看了一眼,开心地笑了。

荆杰寻机朝梅慕琦使了个眼色。

聂政走到梅慕琦面前禀报后,太子瞥了罗天罗章一眼,微笑着对决曹宰轶道:“这儿的事情,就由宰大人处理了。我暂时拨十名侍卫供宰大人差遣,直到这事结束。聂政,你挑十名武功高强的弟兄随你听从宰大人的调遣。”

决曹宰轶感激地道:“谢谢太子爷的关照。”

聂政答应一声,点了十名太子宫侍卫的名字,另站一旁。

太子见安排妥当,站起身来对平洛王道:“我们都走开吧,莫在这里妨碍宰大人办事了。”

平洛王微笑着“嗯”了一声,朝聂政等人点个头,随太子一同向太子宫门口走去。

和平洛王走出太子宫后,梅慕琦还在心里惦记着荆杰刚才使眼色的用意。

蹓跶了好一阵后回到太子宫会客厅,梅慕琦见荆杰和太医仍然一丝不苟地在周重的床边护理着。

而决曹宰轶正在一个房间里审问罗天罗章兄弟俩。

很满意地微微点下头,梅慕琦道:“荆杰和竺栋留下,李涪带所有侍卫弟兄到宫外警戒。未经许可,不许任何人进入太子宫来。”梅慕琦这样安排,正是基于荆杰刚才使眼色的考虑。

李涪陪着笑脸,讨好地朝聂政道:“聂兄,我们去警戒吧。”

因太子有令,聂政心里固有不甘,也只得听从梅慕琦的安排,带着太子宫的十名弟兄向太子宫外走去。

李涪等人一起跟在聂政身后也走出去。

会客厅里只剩下慕亚源、南浦伟茂和荆杰、竺栋、太医了,梅慕琦才让决曹宰轶带着罗天罗章出来。

梅慕琦望一眼委顿在地上的罗天和罗章两兄弟,对南浦伟茂道:“你带弟兄们以会客厅为中心散开警戒,一边四个人。”

南浦伟茂见梅慕琦如此慎重地支开荆杰外的所有侍卫,心想肯定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便朝慕亚源看了一眼,道:“我们一人一边守着好不?”

所有人都已觉察到梅慕琦心中有事,便按梅慕琦的吩咐,朝走廊两头走去。

竺栋望着委顿于地的罗天一眼,道:“我去守着窗口吧。”

梅慕琦点下头,竺栋便走过罗天身边,狠狠地骂了声:“找死的家伙!”

梅慕琦听了,心里不由一动,认真地观察着罗天、罗章对竺栋这句话的反应。

罗天显然很是惧怕,听竺栋骂自己,不由侧仰起头来,望着竺栋走过去的背影,目光中透出一股怨毒之色。

见了罗天这充满怨毒的目光,梅慕琦一下子想起昨天酒楼下,那个杀手临死前怨毒的目光。

同样的怨毒一瞥,是不是透出同样委屈之意呢?

如果是,那罗天的委屈从何而来呢?

因荆杰刚回来,梅慕琦似是无心地随口问:“太医,周重的病情如何了?”

说着,梅慕琦留心观察着罗天、罗章和竺栋的反应。

太医“哦”了一声,抬起头来望着梅慕琦,认真地道:“从清晨到现在,周重的病情一直在好转中。哦,我刚刚按时辰让荆杰给他喂下药了,他有点配合荆杰喂药的动作。这说明周重的意识在恢复中,我估摸着,到今晚周重可能会醒过来。”

罗天听了,面涌喜色地抬起头来,见了梅慕琦严峻的目光,匆忙低下头去。

罗章则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