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郁坐上大位,可谓先天不足。

各地诸侯王以各自雄厚实力,屡屡出招制衡王郁,逼得王郁不得不时时附合着各地藩王,受尽了他们的恶气。

今日得以一灭西洛王的威风,王郁想着都觉得开心,便静静地看着慕亚源将文录交给太监。

见此,梅慕琦正身向王郁禀告道:“父皇,昨晚儿臣和决曹宰轶大人连夜审讯三名刺客的文录,请父皇一看。”

王郁抑制着内心的快意,装出一脸正经地道:“太子且请西洛王和各王公大臣一同观之。”

正走向王郁的太监听了,立即折身下来,将文录交到梅慕琦的手上。

梅慕琦将审讯文录摊在太监搬来的小桌子上,呈现在众王公大臣面前。

吴王王瓯自然想看清楚审讯文录的实际内容,就挤进人圈里来,与西洛王王治等人头并头一页页的阅读着绢纸上的内容。

当读到三名刺客说出是受西洛王指使来行刺周重,受到梅慕琦的怒斥之时,连吴王都无法理解梅慕琦为何会这般怒斥刺客了,西洛王更是倍受感动地抬头朝人圈外的梅慕琦看了一眼。

朝堂上各王公大臣阅读文录时的表情,自然没能逃过高坐于上的王郁双眼。

当看到西洛王朝梅慕琦投去受感动的目光时,王郁心里很清楚,梅慕琦的围楚拉赵策略已然成功了一大半。

王郁心里暗乐,也着实佩服梅慕琦在审讯刺客时就想到此时西洛王的感受。

决曹宰轶直到此时,才理解梅慕琦昨晚之所以怒斥刺客的用意所在,心里对梅慕琦能谋算到此刻朝堂之上的西洛王心理而倍感钦佩。

当看完文录,王公大臣们各自归位后,王郁冷冷地问西洛王:“西洛王,文录看完了,你有何话要说?”

西洛王王治心里早已打定主意,宁死不承认刺客是自己指派的,便装作痛心的样子道:“皇上,臣有罪啊!”

王郁冷冷地问:“西洛王何以言罪?莫非果系你所指使不成?”

“皇上,臣对属下管教不严是实,却纯系其三人挟愤私入皇宫,妄图以刺杀太子宫之人,陷臣于万死劫难之中,以泄他们被卧训罚之愤。臣请皇上明察!”西洛王按照吴王所教,只承认三人系自己之人,绝不承认是自己指使他们潜入皇宫行刺的。

“这么说来,西洛王承认此三名刺客确系你的属下了?”王郁问。

“是的,皇上,此三名刺客确系臣的属下。他们违犯当值纪律,昨日傍晚被臣叫至行馆,厉言训斥,重罚其三人半年俸银。不想他们三人不思悔改,反而潜进皇宫欲行刺太子宫中之人,通过指称乃臣指使,来达到他们泄私愤之目的。皇上,臣管教不严,致使属下发狂而行刺于皇宫之内,臣罪该万死啊!臣请皇上治臣之罪,以儆效尤。”西洛王大声地说。

“西洛王如何证明他们三人是挟愤构陷于你的?”王郁明知如此一问,等于认同西洛王的说法了。

但此时意在牵制吴楚两王的注意力,而不是要惩办西洛王。

因此,王郁才这般相问于西洛王,好让西洛王有个台阶可下。

西洛王何等的精明!

一听王郁如此询问,便知皇上并无惩治自己的意思,便壮胆道:“他们三人当值时私自外出,臣方才训罚于他们。此事,臣行馆中人人皆知。皇上可着人立即前往询问便知臣言无虚。”

“即使如此,西洛王也难脱治下不严之实。着决曹宰轶陪同太子一并查实回秉。若果如西洛王所言,罚西洛王三万银两以儆效尤。若查出刺客三人果是西洛王指派,则按律法从重惩处。来人,将西洛王先行关到天牢,好生照顾着,待查实后再作处置。”王郁大声说着。

西洛王王治大声喊着:“皇上明察啊!”被侍卫拖出了朝堂。

按大洛律法,王公大臣若犯指派人等行刺于皇宫之内,乃诛九族之大罪。

因此,在未证实刺客不是西洛王所派之时,自是要将西洛王关进天牢,以待查证结果。

况且,王郁也讲了在天牢内要好生照顾着西洛王,也算是顾及皇家血统之情了。

吴王还真搞不清梅慕琦的真实意图。

对于梅慕琦在朝堂之上的表现,应该是全力配合皇上惩办西洛王的。

可听了梅慕琦在审讯刺客时怒斥刺客,为西洛王辩护的话语,吴王又感觉梅慕琦不似有意为之,倒象是身在朝堂,不得不如此施为的意思。

吴王王瓯深知,西洛王的生死,还捏在梅慕琦的手中。

决曹宰轶仅仅是皇上用来缀点用的,起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吴王王瓯决心弄明白梅慕琦的真实意图,以采取相应的手段来救西洛王。

没有西洛王的西洛王行馆,吴王王瓯知道只有总管何真和西洛王的心腹吴萌吴荫两兄弟可以依靠。

以梅慕琦的角度,吴王相信,梅慕琦自然应该到西洛王行馆去,调查西洛王在朝堂之上所讲之真伪。

在退朝的时候,吴王王瓯给南洛王王容和东南洛王王盛丢个眼色。

南洛王王容和东南洛王王盛会意,便先行步出皇宫,在吴王回行馆的大道旁相候吴王。

三位王爷来到南洛王的行馆,进了密室。

半个时辰后,吴王王瓯和东南洛王王盛先行离开南洛王行馆,各回自己的行馆去了。

紧接着,南洛王王容带着一名随从,骑着快马也离开了南洛王行馆,望城北的西洛王行馆而去。

午饭后,梅慕琦和决曹宰轶带着大队侍卫,坐车离开皇宫,出直城门北拐,直奔西洛王行馆而去。

不多时,大队人马到达平阳城北郊的西洛王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