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栋心中有事,听了心不在焉地道:“死呗!还能怎样。”

赵川氓感慨地道:“我们侍卫的命真的贱呢!要是哪位贵人遇刺,太医不三番五次地反复检查,谁敢断言死了?”

竺栋听了赵川氓的牢骚话,不耐烦地道:“就你话多!

你怎么不生在贵人家呢?

要是你父亲争气,立了大功,做了王爷,那你就是王子了。

到时,要是你出了状况,那些太医们肯定也会三番五次检查过你,才敢断言你死了!”

竺栋这话说得有点毒,赵川氓听了很是不高兴,别过头去不再理睬竺栋。

竺栋心中装着事情,自然乐得赵川氓不来烦自己。

东张西望着估摸三更过去一半了,竺栋碰了碰赵川氓的手臂,陪着笑脸道:“兄弟,刚才言语过激,得罪了。我在这儿给兄弟陪罪了。”

赵川氓仍在生气中,头一别,道:“少来!”

竺栋陪着小心,挤出勉强的笑容道:“兄弟,我真不是故意气你的,原谅一次?就这一次?”

“好了好了,下次可不许这般咒我死了。”赵川氓烦不过竺栋的纠缠,不耐烦地说。

“一定,一定;保证,保证。兄弟,我内急,去方便一下回来啊。”竺栋连声说。

“去吧,别碰到毒蛇了!”赵川氓没好气地说。

竺栋顾不上与赵川氓多纠缠,叮嘱一声:“你小心些。”

便急急离开窗户下面,找地方方便去了。

赵川氓独自守在窗户下,警惕地四处巡望着。

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一阵风吹来,赵川氓只感觉头重脚轻,一头栽在窗户底下,失去了知觉。

后窗边树木的树枝上,轻飘飘落下五个人影来。

五人蹲低身子,潜到窗户下,贴耳倾听了会儿。

其中一人悄悄地蘸着口水湿透窗户上的窗纸,从腰间抽出一个小竹筒,凑上嘴巴就往会客厅里边吹气。

过了会儿,此人再次将耳根贴近窗户倾听了一阵。

见会客厅里面没有动静,立即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插进窗户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撬开了窗门。

探头往里边观察后,一个鱼跃翻进了会客厅。

窗户下个儿小一点的黑影,低声道:“杀尽里面的人。”

另三个黑影低声急促地应道:“是!”便鱼贯跃入会客厅,个儿小的也跟着跃了进去。

五个黑影全部跃进会客厅之后,李涪悄无声息地带着十几个侍卫躲在窗户边上。

这时,只听见太子宫里杀声到处喊起,刀剑嗑碰声此起彼落。

竺栋回到窗户底下,见了李涪,微微点下头。

段栋怒声问:“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竺栋听段栋如此相问,心知梅慕琦并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段栋,这真让竺栋心里有苦倒不出,只好道:“我刚才去方便了。咦,赵川氓呢?我跟他讲过的。”

李涪望了望仍躺在地上的赵川氓,对段栋道:“你先将老赵抱到一旁去,免得杀将起来误伤了他。”

段栋俯身抱起赵川氓,迅速地走开了。

李涪朝竺栋低声喝道:“精神点!”

竺栋低声应道:“是,是,是!”

跃进会客厅的五个黑影,正是商源公主莫瑶和她的四个手下。

莫瑶跃进后,冷笑着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周重和伏身在周重床头的荆杰,低声道:“莫泰莫荣去左边,苍坚苍柏去右边,逐个房间杀过去,一个不留!”

四人点头领命,两对兄弟各向左右放轻走去。

莫瑶漂亮的脸上涌起狞笑,拔出弯刀,暗运内力,一刀便朝荆杰的脖子砍去。

刀至荆杰的头顶,只见荆杰伸手一格,便将莫瑶的弯刀格开。

莫瑶这一惊着实不小,但刀并没有收回,而是顺势一圈,再次向荆杰划去。

能在意料之外如此快地就势运转刀劲,莫瑶的这份功力,也着实让荆杰暗吃一惊。

顿时不敢托大,荆杰反转手中反握的长剑,迎向莫瑶的弯刀。

就在长剑即将触及莫瑶刀锋的那一瞬间,荆杰一拧手腕,改格为削。

身体横跨半步,荆杰的长剑顺着莫瑶的刀锋,直向她握刀的五指削去。

莫瑶立即刀锋半转,借助弯刀的弧度,将弯刀略收半寸,手腕半提,马上推刀反削荆杰握剑的五指。

荆杰见状改削为挡,将长剑斜竖而起,方挡离莫瑶弯刀的尾锋。

这第一招双方打了个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高手过招,一招便知对手实力。

经过刚才这第一回合的拆招,荆杰知道自己胜不了莫瑶。

而莫瑶心里也明白,一、二百招之内,自己也奈何不了荆杰。

但莫瑶知道,形势决不容自己跟荆杰拆解一、二百招。

莫瑶瞄一眼床上的周重,边厉声呼叫“撤退!”边一刀自左往右横砍荆杰的腰部。

莫泰、莫荣、苍坚和苍柏听到撤退的命令,心知刺杀行动失败了,便各自寻个间隙,边打边往会客厅方向退来。

待四人退进会客厅时,见莫瑶正与荆杰缠斗不休,立即奋力横扫一刀,逼得对手不得不后退。

趁着对手稍作后退之机,莫泰、莫荣、苍坚和苍柏反身上纵,一齐凌空挺刀攻向荆杰。

荆杰独斗莫瑶已微感吃力,乍见凌空罩下四把弯刀来,急忙滚身跃过周重的病床,反脚将周重连着床架蹬向莫瑶。

这毫无招式的蹬床动作,在高手眼里简直是下三烂之徒的招数,可荆杰为保命也顾忌不了那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