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一向对耿雷的见解很重视,听了紧追着问:“讲下去!”

“王爷,小的想啊,若王爷和皇上换一下位置,王爷会象皇上那样,让对方担任太子公主大婚典礼的安全主事么?”耿雷躬身站在吴王身边,轻声问。

“自然不会了。以本王与皇上在削藩策上立场上的对立,以本王盘踞江东大片土地的声势,以本王的财力、兵力,皇上当视本王为眼中钉才对。怎么会轻易让本王握有皇宫侍卫的指挥权呢?尽管这指挥权仅仅是暂时的,若是本王,也绝不会容许对方有任何的机会,掌握这种随时可威胁到自己安危的权利。”吴王语气非常坚决地说。

“是呀,小人也作王爷这般想的。既然这是人之常情之想法,皇上聪明绝顶,为何不似常人那般想法,反而授予王爷这一极可能对皇上的安危产生威胁的权利呢?”耿雷步步引着吴王。

“讲下去!”吴王指着身旁的椅子,让耿雷坐下来讲。

“皇上如此大违常人的念想,依小的忖度,必然有必须如此安排的必要。这三个必字,王爷试想想,都是些什么内容呢?”耿雷边欠身挨着椅子半坐着屁股,边问吴王。

“依本王推想,那商源公主莫瑶的武功,据太子说来,是非常的了得。太子宫的侍卫总管荆杰,也不是她的对手。整个皇宫里,只有王艳公主或能与莫瑶相较高低,也许还有慕亚源和南浦伟茂可与莫瑶一比高下。当然,据太子讲,九位驸马爷要是组成什么阵的话,或许可以合力捉住莫瑶公主。但当日,若商源公主莫瑶潜进皇宫行刺的话,王艳公主和九位驸马爷都是新人,自然不便出手与莫瑶动武。那么,有谁可以抵挡商源公主莫瑶呢?因此,本王觉得皇上此举,意在延用本王行馆的力量,以抵挡商源公主莫瑶可能的行刺。”吴王说着他的见解。

“王爷此想,自是合乎常理。但常理只适用于常人,而不适用于非常人。皇上既已安排王爷为当日大婚典礼的安全主事,便是已作非常人之念想,自然属于非常人之列了。因此,小人斗胆以为,王爷此想只是王爷一厢情愿而已。”耿雷说着他的见解,并不因言语令吴王脸上无光而不言。

“你的意思,皇上如此安排本王为当日安全之主事,另有深意了?”吴王不解地问。

“是的,王爷。小的窃以为,平阳城内各王爷行馆、王府之中,较王爷身边之人而言,武功居上的大有人在。皇上为何不延请他们,偏偏下旨由王爷担任主事呢?”耿雷慢慢地引导着吴王王瓯。

“是啊。以武功而论,西洛王行馆的何真总管,东洛王行馆的总管官郎,武功不说高于你,也绝不会低你很多。是哦,你这么一说,连本王也觉得事情有蹊跷了。那皇上是如何个想法的呢?”吴王紧拧着眉头,似是自问地说。

“小的是觉得,王爷还得从那三个必字入手来考虑。”耿雷轻声说。

“好!耿雷,你给本王讲讲,这三个必字都有哪些窍门?”吴王依赖地望着耿雷说。

“这必然有必须如此安排的必要。这三个必字,得由第三个必字开始分析,方能洞悉皇上作出如此安排的深意。解开了这必要的必字,前面的两个必字便迎刃而解了。王爷,小的想,皇上如此安排的必要性在哪里呢?如果从武功上来考量,皇上如此安排并非上上之策。非上上之策,如此聪明的一个皇上,怎么肯采用呢?”

耿雷略作停顿,好引吴王深思。

“是啊,从武功上来讲是不通的。”吴王略点着头说。

“既然从武功上来讲不是上上之策,而聪明的皇上却采用了,便说明这聪明的皇上任用王爷的想法,并不是想借用王爷身边的武功高强之人。那么,皇上要借用王爷的哪一点呢?”耿雷问。

“是的啊,皇上要借用本王什么呢?”吴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依小的忖度,皇上要借用的是王爷与那商源公主莫瑶的关系!”耿雷猛然点到吴王最隐私之处。

听得吴王圆睁双目,大喝一声:“耿雷,你大胆!”

“是,小人不该如此直言!小人该死!”耿雷举手便欲自扇嘴巴。

“慢!你讲的有些道理,容本王好好想想。”吴王制止着耿雷说。

“谢王爷宽宥,小的是该死!”耿雷仍然不温不火地低声说完,垂下双眼望着地面,一动不动地等候吴王王瓯说话。

过了好一阵,吴王顾虑重重地重重“嗯”了一声,抬眼望着耿雷道:“你所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本王不该责骂于你,你也不要记挂于心。”

“谢王爷。”耿雷抬起目光,望向吴王,问:“王爷想到什么了呢?”

“皇上好计啊,真是妙计!耿雷,依你之见,皇上已经知晓本王与商源公主莫瑶有来往了?”吴王不答反问。

“依小人愚见,皇上应该已经知晓。不然,皇上作出如此安排,便不是一个聪明的皇上了。王爷亦知,皇上是极其聪明的。所以,王爷当可得出,皇上定然知晓王爷跟商源公主有来往,至少已然知道王爷跟商源人有来往。小的做个不妥当的比喻,皇上此举有用此贼拒彼贼的用意。”耿雷作出了结论。

显然,耿雷作出的结论,令吴王王瓯心中极其不安。

吴王腾然站起身来,眼望着耿雷道:“这,这,这怎么会呢?”

“王爷的意思,是皇上怎么会知晓王爷这么隐密的事情?还是皇上既然知道王爷此事,为何还会容忍王爷呆在身边?抑或是皇上既然得晓王爷此事,为何不对王爷动手呢?或者三者皆有呢?”耿雷轻声问。

吴王显然对耿雷的说话方式已经习惯了,并不认为耿雷的说话方式有何不妥。

听了耿雷的话,吴王王瓯轻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是又怎么样呢?”

经过十多年的磨合,耿雷也已经习惯了吴王说话的方式。

是以并不以吴王的反问来转移自己说话的话题,也不修正自己说话的条理。

“王爷,皇上知晓王爷与商源人来往的事实,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摆在王爷面前的问题是,皇上何以会装着不知晓呢?小的想来,这其中可能有二。一是皇上手中并无王爷与商源人来往的铁证,而无法坐实王爷与商源人私自相通的罪名;二是皇上仍然忌惮王爷的财力与兵力所构筑起来的势力,若无必胜的把握,皇上绝不敢轻易动王爷一根汗毛。因此,纵然皇上手握王爷与商源人私下来往的铁证,亦不会断然与王爷撕破脸,对王爷动起手来。皇上心中十分忌惮王爷手里的七十万雄兵啊!”耿雷加重语气说着。

“依你之见,本王当如何应对皇上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