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夕走回床边,看着一张苍白面容的小梅,还有她额头上伤口流出的鲜血凝固的地方。

“父亲,您有匕首吗?”

顾德很不情愿的点头:“有!”

他走了过去,将防身的匕首递给了顾妍夕。

顾妍夕用匕首将小梅额头上鲜血凝固的地方用匕首剥掉,并且用手指将伤口两边的皮肉扒开一道缝隙,虽然很快有鲜血遮住了她的视线,但是她已经用雪亮的眼光观察到了,正和之前的判断一模一样。

她松开手指,并且从怀中拿出一个帕子,很快押在了小梅额头的伤口之处,过了小片刻才松手,小梅额头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住了。

“我需要一个人提笔写下小梅的死因!”

大夫人李氏站出来:“妍夕,母亲来写!”

顾妍夕回眸看了一眼依旧惊魂未定的大夫人,担心道:“母亲,您刚才已经都受不住了,还是不要做了!”

大夫人李氏固执的摇了摇头:“这件事只有我来最好!”

因为她知道,这么多人都希望她的女儿什么也不要查不出来,看不起她的女儿还有她。

如果,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帮不了自己的女儿,那么还有谁能真正的帮助她的女儿呢?

老夫人一抬手唤道:“来人,为大夫人准备笔墨纸砚!”

“是!”

很快就有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并且将一个方木桌搬到床头边,让大夫人李氏坐下,好方便她手笔记下顾妍夕说的话。

顾妍夕又吩咐道:“来人,帮我准备一些包扎伤口的东西!”

老夫人又命人去找来了包扎伤口的棉布条。

顾妍夕又将客厅的油灯取来。

她让胆子大的男仆将小梅的身体翻过去,后脑勺朝上。

而后,她用匕首在油灯上烤了烤,将小梅后脑出鲜血凝固伤口的地方拨开,接着将上面的皮肉用匕首分开,可以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白骨。

顾妍夕的这个举动,让屋中的老夫人、顾德、大夫人和五姨娘都吸了一口冷气,而那些胆子小又想看看顾妍夕怎样判案的家仆,看到顾妍夕竟然会用匕首剖开小梅后脑的皮肉,吓得他们有的晕倒,有的尖叫,有的面色难看跑出了屋子。

更有一些胃肠不舒服的,跑出去吐了起来。

而顾妍夕手法利落,神情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之色。

一身青衣的男子,眉心微微蹙起,粉红色的唇瓣抿紧,看着顾妍夕如此认真的神情,而且还是为他做出了一个千金小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出的粗鲁可怖的行为。

他的心里不是恐吓,而是欣慰,顾妍夕为了他,连自己闺阁的名节和名声都不顾,不怕见到的人在外面风言风语,说她这种嗜血的个性太过可怖,而她就是这样的淡定和执着,一心想要为他洗脱冤屈。

顾妍夕观察清楚之后,将匕首拿开,并且用棉布条将小梅后脑的伤口包扎上,并且按住片刻,止住了流血。

这才命人将小梅的身子翻过去,对大夫人李氏道。

“母亲,您可以写了!”

“好!”

“死者小梅额头不过表皮受伤,未伤及额骨;而她的后脑处的伤口极深,大约半寸深,伤及后脑骨,骨破碎,应该是被人用硬物重击过后脑。”

顾妍夕说完,大夫人李氏很快将顾妍夕说的话都记在纸上。

顾妍夕要来了一块白色的帕子,先是用双手扭住小梅的下颚,掰开她的牙齿,观察了下她口中的舌苔,牙齿周围,并且用帕子从她的口中搅了搅,被小梅的唾液沁湿。

随后,她又要来一个白色的帕子,将帕子的两头都卷起,分别钻进小梅的鼻洞中,带帕子的两端卷起的长条状取出时,都沾有了黑色的烟灰。

众人屏气凝神的观看,都想知道顾妍夕做了这些举动,到底想要证明些什么。

而这时,顾妍夕让顾淳用新拿来的两个帕子,一个帕子要他在牙齿和唇部的周围搅动下,让唾液沁湿;接着在让他用另一个白色的帕子,两端卷成长条状,也伸进鼻下钻动几圈取出。

当顾淳将那两块帕子都按照顾妍夕的话做好了,将帕子递给了顾妍夕时。

顾妍夕做了下对比,心里已经了然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