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一口气:“人言可畏啊!父王终究还是听信了这些谣言,不再宠爱孤王的母妃,甚至连那么小的我,他连碰都不碰一下,只因为孤王和母妃的发鬓下有着同样的胎记。所以孤王一直都戴着面具,一直戴着面具活到了几天。”

他深邃冰冷的双眸,凝向了顾妍夕道:“你却说孤王发鬓下的这个桃瓣胎记美丽?是真心的,还是想讽刺孤王?”

顾妍夕也没想到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竟然会说道了炎鸿澈的痛处,她神色淡然,却发自内心道:“王,臣妾并不觉得你发鬓下的桃瓣胎记有什么不好。”

她站起来,伸出纤纤手指,抚上了他发鬓下的桃瓣胎记,微微含笑:“桃花可谓吉祥之兆,自古以来都是以桃花开定位春季之初,一年四季春季为最上,而春季又是万物祥和和萌生的好时节,而这时桃花开起,是多么吉祥的时刻!所以臣妾觉得这桃瓣胎记很美,而且也是一种祥和的好兆头。”

炎鸿澈黑眸中有亮烁的光在闪动,他伸出大手一把握住了顾妍夕扶在他发鬓下的小手,紧紧地包在了他的手心。

“你是真心的吗?”

“臣妾绝不是敷衍王,是发自内心而说的!”

炎鸿澈朱唇抿起一抹笑容,这笑容妖魅如精灵,却也让顾妍夕看的有些凄美和伤心。

曾经的他,为了这个发鬓下的桃瓣胎记,竟然戴着面具一直生活到现在,在那么多诅咒和怨恨下活着,他活的有多辛苦啊!

“孤王在记事的时候,就已经戴上面具了,随着年龄增长,每次都要换上不同的面具!孤王在五岁前问过母妃,为何要戴这么丑陋的面具,母妃对孤王说,因为父王不喜欢这个胎记,很多人都不想看到,所以要我必须遮住面具生活。”

他眸中满是哀伤,却没有落下泪,可顾妍夕看得出他是在强忍着,不让他自己哭出来。

男人都是这样,承担的太多太累,却还是要坚强着,有的时候即便脆弱,也要装作坚强的活着。

“孤王在五岁那年母妃离开了我,而母妃在下葬时,都是戴着面具葬下,被人说这个容颜是祸水之招,甚至孤王听信了谗言这样做了,母妃这一生活的太过悲惨了!”

顾妍夕劝慰道:“王,既然您母妃带着遗憾离去,您为何不真面目相见呢?一来要那些招摇是非的人都看看,这发鬓下的桃瓣胎记才是王者应有的,是祥和之兆,二来,您母妃正是因为这个悲伤而去,您不应该带着她的遗憾,带着这个面具,过完这一生!”

顾妍夕伸出手,将他手中的银制面具抢过,一把丢到了地上。

炎鸿澈错愕地望着她,而她神色淡淡看他道:“王,只有肯放下那些忌讳,肯面对自己,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您才是王者,才是黎民百姓的好君王,不会因为什么桃瓣胎记是祸根、是祸水,就毁了国家的繁荣和前程,这些传言者都是招摇生事,抓住这样招摇生事的人,就杀掉,杀一儆百,给他们一些教训!”

炎鸿澈看向顾妍夕,黑眸之中明显有闪动着,朱唇紧紧抿在一起,半响才开口道:“孤王明白了!孤王今后要以真面目做堂堂正正的鸿王!”

他冰冷地扫了一眼寐生、月蝶和玲珑:“你们都回头吧!”

寐生、月蝶相视一眼,还是有些担心,缓缓回眸。

倒是玲珑急不可待的转身,这一瞧她差点没站稳身子,倒在顾妍夕的身上。

“王……王,你是奴婢这一生中遇见的最美的男子了!”

寐生和月蝶随后转身,当看到了炎鸿澈的真容,都不由得惊赞,这哪里是人啊,简直就是个妖孽。

那精致的五官,魅惑人心的朱唇勾起,冷魅的微笑,能掳获多少女子的芳心。

寐生俊俏的脸上笑开了花:“能服侍您这样俊美如仙的王,真是寐生的荣幸!”

月蝶看了眼顾妍夕,含笑道:“王妃娘娘,没想到您这样有福分,王还是这样英俊的男子。”

顾妍夕神色淡淡,唇角抿出一抹笑容,她看了眼炎鸿澈,见他虽然面色冰冷,却不像曾经那样避讳有人会谈论起他的真容。

他眯起一双深邃的双眸,唇红齿白,勾人心魄。

“好了,看够孤王了没有?我们该回去了!”

炎鸿澈其实被这么多人瞧着容貌,还是有些尴尬,只不过他面色冰冷惯了,也就不容易察觉他面色的变化。

他抓起了顾妍夕的小手,转身要走出凉亭。

而凉亭外的花坛后,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娇艳女子,和一身杏黄色长裙的媚色女子都不觉间出口。

“太英俊了,一辈子看不够!”

“这么俊美,怎么会看够!”

二人突然相视一眼,微微瞪起眼睛。

接着一左一右,绕过了花坛,朝着欲走出凉亭的炎鸿澈献媚去了。 炎鸿澈的手心传来了炙热的温度,将顾妍夕微凉的手都温暖了,每一次他牵着她的手,都会给她一种温暖和踏实的感觉,仿佛从他的身上,她能寻找到真正的爱情。

她能做到相信爱情吗?能相信眼前的这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吗?

她只能试着去爱,试着想去拥有,但是最关键之处,他不会在挂念桃儿,只有他不去想桃儿,他的心里才可能给她一片温热之地。

顾妍夕正这样想着,前面风驰电掣般走来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子。

其中一个女子穿着鹅黄色的长裙,模样娇艳,桃花腮,亮眸动人,走起的步子虽然是快了些,却仍旧不失大户千金的仪态,脚步轻盈又不会从裙摆中露出,果然是个端庄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