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夕知道,炎鸿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都值得她相信和感动的。

然而这一刻,她需要的是坚强,在墨皇后还未得到应得的下场,她是绝对不会变得柔弱的,就连眼泪也不许流下,要流下的是血,而不是懦弱的泪。

顾妍夕朝着炎鸿澈轻轻点了点头,她看向郭帝,淡淡道:“郭帝,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郭帝挑起一边的眉毛,警惕地问道:“你说说看,看朕能不能做到?”

“我需要借用下太后娘娘的尸骨,你可能承受?”

郭帝低垂着浓眉,似有所思。

顾妍夕淡淡一笑:“郭帝,你大可以拒绝我的请求,不过这是为了查明太后娘娘真正的死因,必须做的一件事,并非是我亵渎太后娘娘,想来讽刺郭帝你。”

郭帝浓眉下的那一双阴鸷的双眸,在望向白玉棺材中,莫太后已经只剩下凄凄的白骨,手腕的白骨之上,是当年他还是十岁太子时,亲手送给她作为生辰礼物的镯子,不免心里浓浓地伤痛。

他深吸一口气,道:“好!朕答应你!”

顾妍夕望着已经是如此狼狈的墨皇后,她的眼神却狠毒如蛇一样,恶狠狠望着顾妍夕,像是张牙舞爪地要将她撕碎。

她顾妍夕从来就没害怕过什么,就算墨皇后真的张牙舞爪的抓来,她也会面不改色的与她对战。

顾妍夕让郭帝找来一些禁卫军,并且将她提出的一些东西都准备好,约么一刻钟,顾妍夕这才开始动手验尸骨。

她先用米醋将手洗净,然后口中含有一块生姜片,面上罩着用米醋挥发熏染的白色纱巾罩上,这才伸出手检查下躺在白玉棺材中的尸骨。

“根据尸骨可以猜出太后娘娘的身亡时间,大约在三年以前,这与墨皇后说的话倒是相符。”

跟均顾妍夕的断定,莫太后死后就被放进了这口棺材之中,正常的尸体都会有人体腐烂,发出腐肉臭味的刺鼻味道,及时死去了三年,也同样不会消除这种味道,为何这口棺材里,这种腐臭却没有那么明显?

她捏了一把,尸骨之下的黑色碳土,在鼻下闻了闻:“太后娘娘之所以在棺材之中没有因为身体腐烂产生腐臭,这都是因为墨皇后用了竹炭垫在尸体之下,将尸体上的腐烂气味和血肉都吸进,并且定期更换了尸体下的竹炭。可见墨皇后为了掩盖太后娘娘的死因,动了不少的脑筋。”

顾妍夕略带讽刺的笑了笑,这才继续检验尸骨:“尸骨完好,并未出现骨头的裂痕,说明太后娘娘在生前不是被利器所伤而身亡。”

“太后娘娘的尸骨并未有变色,说明尸骨不是被毒杀……”

顾妍夕下了这样的定论,让本来恨她了顾妍夕的墨皇后,竟然眸中含着得逞的笑,眼睛瞪得滚圆,像是对顾妍夕示威:别查了,你就算是神算,是最厉害的仵作,也一定不能查出三年前太后娘娘的死因。

顾妍夕并不把莫太后的这种挑衅看在眼里,她最后神色平静,看向了太后娘娘的头骨。

“是墨皇后亲口所说,当年太后娘娘三年前是因为溺水进了荷花池中,所以才身亡?可我并不觉得,太后娘娘是不小心溺水而亡,应该是被谋杀才是。”

顾妍夕如刀子般黑亮的眸光从墨皇后惊恐的眼眸中划过,她将莫太后的头骨从白玉棺材中取出。

郭帝恼怒道:“鸿王后,你大胆,朕没有允许你将太后娘娘尸体拆开。”

炎鸿澈冷哼一声:“郭帝,若是你想知道太后娘娘当年是怎样死的,就别在这里大吼大叫。”

炎鸿澈给了顾妍夕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怕,继续做就是了。

顾妍夕自然是不会害怕,但是看到炎鸿澈给了她肯定的神色,她当然觉得信心更满。

顾妍夕将骷髅头骨用燕醋洗净,然后用白色的锦帕将头骨擦净,确保表面没有其他利器的划痕,证明了莫太后头骨没有受到刺伤而身亡。

接着她接过了一个禁卫军手中提着的装有热水的铜壶,将头骨放进了早有准备好底部垫有过滤网的露底铜盆之中,然后用热水从头骨的正中央浇灌,热水经过头骨之上,沿着头骨或者渗进了头骨之中,并且从经过滤网,从露底的铜盆之中渗漏。

待一壶热水全部从太后娘娘的头骨浇灌下来,再将头骨取下,将过滤网从铜盆之中取出。

过滤网使用了十几层纱布所致,被热水沁湿后,需要在宣纸之上被吸水变得干燥。

很快,纱布之上就呈现了泥沙黄土之类的物质,这些物质与棺材中的竹炭绝对不同,所以可以断定并非是竹炭侵进了头骨之中。

顾妍夕端起宣纸上的白纱布,白纱布上有着黄土泥沙,她幽深黑亮的双眸凝向了墨皇后,冷声道:“墨皇后,你可看好了,这是什么?如果你看不清楚,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这是泥沙土,是荷花池中的泥沙土。”

顾妍夕笃定道:“太后娘娘当日落进了荷花池中,即便没有人相救,她溺水身亡,根据人体的悬浮重力,她也不会下沉到了淤泥底部,而是会漂浮在荷花池面上,而荷花池中池水出了最底部有淤泥,中上层都是澄清之水,怎么会有大量的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