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轩轻轻点头,退到了一旁,也没有耽搁顾妍夕验尸骨。

顾妍夕这才走到棺木前,俯身拿着放大镜观察起了棺木中的尸骨。

她一只手轻轻拨弄额骨,用放大镜观望道:“秦夫人额骨上并未有裂痕,可见不是被人用利器刺伤头部而亡。她脖颈上的骨节未受过损伤,手骨和脚骨也一样,毫无伤痕,可见她的死并不是伤其手和脚。”

顾妍夕一般都是先选择起尸骨的顶端和底端两部分开始查看,因为一般人行凶都是先伤其脑部,用利器或者重物撞伤人脑,使大脑充血身为王,而这时脑额骨一定会有一些撞裂的痕迹,秦夫人额头完好,可见并不是因为脑部撞伤身亡。

而脖颈骨,是关乎到秦夫人在身前是不是被人用利器伤到了喉咙,隔喉而亡,手骨和脚骨,是因为上面有大动脉,若是有人割脉自尽,动作太轻定不会流血充量大致使人身亡,只有大力割伤起动脉,才会令人失血过多身亡,当然这样做一定会的对起手骨和脚骨上留下细小的疤痕,这些疤痕若是用人普通的肉眼未必能看到,但是经过顾妍夕制作的这个放大镜,却能将这种细小的骨裂痕,看的一清二楚。

既然秦夫人的手骨、脚骨和脖颈骨都没有裂痕,可见她的死,并未是割喉、割动脉而身亡。

顾妍夕瞧瞧回眸,看了一眼依靠在袁如虎怀中的甄氏,见甄氏这一刻不哭一不闹了,装惊恐的样子也不见了,到像是在细细打量着她,看她如何验尸,说出秦蓉的死因。

看来甄氏刚才真的是在演戏,这个女人并不简单,秦蓉很有可能就是她害死的。

顾妍夕心中了有一番定论,转身拿着放大镜观察秦夫人的脊椎骨。

慢着!

顾妍夕禁不住惊叫了一声:“脊椎骨上有几道杂乱的划痕,是被人用长刀硬生生割出来的。”

她开始大胆的猜疑:“秦夫人并非是难产而身亡,而是被人剖腹将孩子取出,而后又被人用长刀搅乱了她腹中的内脏,让她流血过多,痛苦挣扎中身亡。”

一想到这个猜测,顾妍夕黑亮幽深的双眸凝向了躲在袁如虎怀中的甄氏双眸,见甄氏想要躲闪开她的眸光,她唇角清扬,清冷唤道:“甄氏,秦夫人是你杀的吧?你恨她比你先有了栾堡主的孩子,恨她被栾堡主宠着,还是大夫人的身份,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甄氏一听,膛目结舌道:“我……没有,我没有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的,要不是我……姐姐一定难以将她的孩子生出。”

顾妍夕感觉先是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仰面大笑一声道:“甄氏,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秦夫人就难以将阮神医生出?你是救了阮神医,但是你也杀了阮神医的母亲秦夫人,而且在阮神医出生后,还未让阮神医被栾堡主瞧上一面,你就已经将他送到了山上去,当成了弃婴,当时若不是武林盟主雄霸将阮神医捡走领养,怕是阮神医早就成为了山中野兽的食物了。”

甄氏一听,面色更加难堪,她含泪望着袁如虎,想要澄清自己道:“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你若是不相信我,那么就没有人能护着我了!”

袁允城冷冷扫了一眼顾妍夕,双手交叠,朝着袁如虎求道:“父亲,母亲一项是心善的,绝对不可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倒是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出现,还说找阮神医,说是阮神医是他们的朋友,他们身份不明,这才令人难以相信。”

阮经轩清冷道:“袁二少你为人正直,但关乎到感情上的事,也一样不分公平与否。我的母亲是甄氏所害,早在我来到栾堡前,已经从栾堡曾经遣出去的一个老嬷嬷身上得知了我母亲的死因,要不是无凭无据,不能找到物证,我早就将甄氏碎尸万段,如今真相大白,我绝对不会饶过她。”

袁如虎当听到了顾妍夕所说,秦蓉是被甄氏用长刀剖腹取出孩子,有用长刀将她腹中的内脏搅乱割断,划伤到了脊椎骨,这样的仇恨,是要一个人多么的恶毒,才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

袁如虎就像是避开一只令他厌恶的老鼠,将甄氏从他的怀中推开。

“甄氏,你真是坏事做尽,老夫要将你严惩不贷,还给蓉儿一个公道!”

啊!

甄氏一个酿跄,仰倒向身后,不巧她的后脑撞到了棺木边缘,痛的她惨叫一声,双眼一黑晕死过去。

“母亲!”

袁允城冲了过去,将甄氏从地上扶起,悲声唤道:“母亲,你快醒一醒!母亲!”

阮经轩毫不同情地冷眼望着,袁如虎仍然处于惊恐之中,难以想像他宠爱了这么多年的甄氏,竟然是个如此恶毒的女人。

顾妍夕和炎鸿澈走到了一起,两个人相互交换了下神色,很显然甄氏这场意外,若是不死,一定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玲珑和月蝶一直对着双眸紧阖的甄氏翻着冷眼,这种坏事做尽的女人,就应该杀了才好。

倏然间,令所有人为之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甄氏缓缓睁开了双眸,待她看到了袁允城俊美的面容,不由得大吃一惊,从他的怀中挣扎而起。

“你是谁?为何要抱着我?”

她腾得站起身子,待看到了袁如虎站在身侧,她走过去,忙拉住了他的手臂,声音温柔如玉,眸中清澈如露珠:“老爷,蓉儿真的不知道为何会躺在那名男子的怀中,你不要生蓉儿的气好吗?”

蓉儿?

甄氏竟然口口声声,唤着自己是蓉儿?

难道她刚才撞伤了脑子,醒来后以为她自己是蓉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