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音扭头看向楚椒,“看来潘武就准备了这么一批小船。咱们可以省点弩箭,只要把这批人压制住慢慢磨死就行。”

楚椒听她这么说,顿时愣了愣,看看河岸边缩在临时防线后面的层层黑影,怎么也得几千人吧?

亲,你是不是想得太轻松了?

连我都看出来他们只是被打懵了,喘口气肯定就会聚拢起来接着攻城。

“今晚估计没什么热闹了,你先回品福斋吧,我们一会过去吃宵夜。”程雪音继续说。

楚椒……

她足够了解程雪音,知道这位女汉子不是怕接下来的场面太血腥自己受不了,所以想把自己先支走,人家就是觉得接下来好打得很,已经开始惦记着吃宵夜了。

楚椒踌躇了一下,她确实不喜欢看打仗。

“你路上小心点。”程雪音又叮嘱说。

楚椒还以为她要自己提防天水军的投机石,正要点头,程雪音又补了一句,“军械司要送火把弩箭上来,你小心别被车撞了。”

楚椒……

楚椒回品福斋的路上遇到了大张叔和小张叔,正在跟着军械司的人搬东西。楚椒招呼他们忙完了去品福斋吃宵夜,这些人很高兴的答应了。

城墙上一派轻松,而潘武看着挤在对岸寸步难进的兵卒,气得咬牙切齿。这些兵卒简直就是缩头的鹌鹑,挤成一团等待着城头上射来的利箭。

有了上次半个时辰被屠掉五千骑兵的教训,潘武并没有象他手下的将领那样,以为守城的都是老弱残兵就可以在一、二个时辰内拿下血峪城,但也没有想到象獠牙一样伸出来的暖棚关和西关这么可恶,竟牢牢的把他的五千人卡在了河滩上。

这样不行,潘武心里想着,抬手示意再次擂起战鼓,催促岸边的兵卒赶紧进攻。

旧隘荒废了一百多年,就只剩下了几段城墙和破败的瞭望台。镇西军的精兵奔驰了一日,入夜才终于赶到。马匹卸鞍休息,人却顾不得休息,急忙布置起来。

程雪啸派出远近三重防哨,下令发现任何胡人,不论是元德大汗的哨探还是路过此处的牧人一律革杀勿论。

为了设伏,他们离开血峪城后遇到的胡人均是革杀不论。

正在忙碌时哨探回报,元德大汗和胡王们的亲卫部队离旧隘大约二百里,已经安营,众人这才放松下来。

程雪啸裹着毯子躺在草地上,估计着天水军很可能正在攻打血峪城时,程雪音和长风晓雁正心满意足的放下饭碗。

过了河的天水军组织了二次无效的进攻,根本就没有冲到城门口,就被箭雨击溃。那些人吓破了胆,绝望之下就想逃回天水城,结果领先的小船刚刚划回对岸,就被岸上督军的将官点燃。

船上的人吓得要跳河,被一一射断了腿,惨叫声大得连血峪城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后面小船上的兵卒看到这情形直接脱了铠甲就跳了河。反正天水河虽深,但水流并不太急,跳河做逃兵到了下游还有一线生机。

“那岸边没有人了?”楚椒听得心惊胆颤,但还是问道。

其实她是想问,没有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