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

祝一夕闻声抬眼望向远处渐行渐近的白光,仿似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想要扶起莫大娘早一点到他的面前求救,可是刚一站起来,又摔得跪在泥地里。

“一夕!”西陵晔扶住她,又帮着她将莫大娘扶了起来,刚走了不多远,无极圣尊便已经从上空飘然而下,明明是雨天,他一身似雪白衣却片雨不沾身,便是站在了地上,鞋上都不沾半点泥水。

“师父,救救我娘,帮我救救我娘……”祝一夕惊喜交加地朝着亓琞请求道。

亓琞走近看了一眼她扶着莫大娘,沉吟了片刻道,“她魂灵已散,救不了的。”

“师父,你想想办法,你一定能想到办法,求你帮我救救她。”祝一夕泪流满面跪在他面前,哽咽着求道,“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跟她说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叫她一声娘亲,你帮我救救她好不好?”

她一手扶着莫大娘,一手抓着他的衣摆,一手泥水全沾在他纤尘不染的衣摆上。

“一夕,不是师父不帮你救她,是真的救不了了。”亓琞见她哭得伤心,心有不忍。

若是还有救,他何以忍心让她这般痛苦难过,而这人魂灵确实已经消散,回天无力了。

“师父,我不想她死,你帮我救活她,求求你帮我救她……”祝一夕揪着他的衣摆,无助地乞求道。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可是连叫她一声母亲都未来得及,她就已经永远地离开她了,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一夕,不是圣尊不救她……”跟随无极圣尊一起回来的飞林,上前劝说道。

亓琞淡淡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飞林过去扶住了莫大娘,无极圣尊将跪在泥水里一身狼狈少女扶起,察觉到混乱的内息不由皱了皱眉,“走吧。”

“师父……”她想要再相求,却被施术法,无力地一头栽在他的怀中。

无极圣尊扫了一眼周围的一片废墟,朝飞林道,“先离开这里。”

仙鹤童子知道无极圣尊会来,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住处,同样是处清静雅到的园子,离这村子也数里路,一行人很快就赶了过去。

“圣尊,一夕她在母亲如何安置?”飞林询问道。

“入殓吧。”亓琞说罢,带着祝一夕去了后园安置。

姚青黛则把那重伤的黑袍护法一起带了回来,准备等办完了莫大娘的丧事,再好好审问,毕竟出了人命了,他们得去找那巫族大祭司好好算算账,不管是为了祝一夕,还是要去揪出那幕后黑手。

亓琞带了她到后园去安置下来,才发现人都已经发了高烧,且因为使用舍利天珠内伤颇重,这若他再晚回来,她怕是得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不一会儿,花楚带了干净的衣物送过来,“飞林让我送过来的。”

亓琞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外室,“给她把衣服换了。”

花楚端着衣服到了床边,给祝一夕将沾满泥浆的湿衣换了下来,而后又端了水到就边,准备帮她把手上脸上的泥印子擦去,无极圣尊却进来了。

“我来便是,你出去吧。”

花楚抿了抿唇,将莫大娘托付给她的玉璜双手捧着道,“这是莫大娘临终之托,要我将这玉璜交由圣尊您保管。”

无极圣尊淡淡瞥了一眼她手中之物,道,“放下吧。”

花楚将玉璜放到了桌上,这才离开了房中,前去帮忙筹备莫大娘的葬礼。

飞林安排莫大娘的丧事,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来了无极圣尊房中,“圣尊,一夕怎么样了?”

亓琞看了看床上还沉睡着的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叹气,“我没能救了她娘,她心中定是怨我的。”

“这也不是圣尊的错,这都是她本该有的命数。”飞林说道,这看惯了那丫头嘻嘻哈哈的样子,看她哭得那么难过,确实让人看了也难过。

无极圣尊坐在床边,给她换过了额头的帕子,道,“我答应她,要帮她找到她母亲,到头来她是找到了,却连相认的机会都没有就阴阳相隔。”

精灵树的精灵告诉她,她母亲时日无多,没想到还真让说中了。

她当初那般急着下山寻找舍利天珠,就是因为想早一点找到她的亲生母亲,现在她要找的人不在了,以后的路也不知她还能不能坚持着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