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担心地看着祖父,泪水夺眶而出。

眼前的老人,已经经受了一系列最残酷的打击,依然能襟怀坦荡,恩怨分明。

凌烟感激地看了看祖父。然后,她明净清澈的双眼直率地看着顾珺竹:“顾少爷,祖父也发话了,我们…”

“咳咳咳…”凌烟的话又被顾珺竹的咳嗽声打断了。

一时间,屋子里咳嗽声声声不绝。

已经捋顺了思路,想好要怎么的凌烟有些傻了,今天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偷眼一看顾珺竹,凌烟明白了,应该是他故意的。

他狡诈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他在想什么,都不能阻止的住她,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最佳时机。

“顾少爷,我们之间……”凌烟果断接上了刚才的话题,继续着她没有完的话。

“我们之间?我们之间有事么?”顾珺竹阴险地打断了她的话,内心虽狡诈,可表面慵懒谦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妻管严”。

“猪!凌烟忍不住心里暗骂,让她完话会死?

凌宇飞糊涂,但也精明。

他开始保持沉默了,任由两个年轻人自由发挥。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涉及别人的时候大公至正,涉及自己的时候患得患失。

如今形势下,如果顾珺竹肯改变主意的话,他可以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凌烟却忍无可忍了,憋了半天的气一泻千里:“到底是谁在庙先的?”

“我!”顾珺竹下意识接完话,扭头直想咬自己的舌头。

“又是谁要过情投意合的日子?”凌烟继续发飙。

“咳咳咳,”顾珺竹故技重施。

凌宇飞看向了顾珺竹,顾珺竹看向了天。

老天暗自垂泪,没良心的娃子啊!

凌烟扑向祖父:“他欺负人,明明是他的。”

“谁来证明?”一向温文尔雅的顾珺竹竟也是个脸皮像城墙厚的人。

“祖父。”凌烟开始抹起眼泪。

一句话,凌宇飞和顾珺竹都明白了,庙门口的话凌烟都听见了。

“咳咳咳,”“咳咳咳,”凌宇飞和顾珺竹同时不舒服了。

之后,两个男人同时沉默了。

凌烟左看看右看看,没人搭理她,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泪起来。

形势陡转之下,最迷惑的是凌宇飞。可也是这种转折,暂时慰藉了他脆弱的心。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让顾珺竹改变了主意。

几天来,他感悟到了世事人生的变化无常,和自己的渺卑微。这样的情绪一旦泛滥渗透,他武装了自己几十年到底清高和尊严在刚才的迸发之后,这时悄然坍塌了。

顾珺竹附在凌宇飞耳边了几句话,带老人头后,他从地上拉起凌烟走到院里。

“我若同意你呢?”顾珺竹直接问。

凌烟破涕为笑,脑袋瓜快速恢复正常。她习惯性地举起了右手,庄严承诺:“我发誓,第一,绝不反悔;第二,绝不做出哭哭闹闹上吊的傻事;第三,绝不冲到你家去闹;第四,绝不四处你的坏话,保证到处你的好话。这样可以了吧?我们一拍即散,好不好?”

她的手伸出来了,等着和顾珺竹击掌为誓。

顾珺竹理都没理她,潇洒地走向院门,在只剩一个脚丫子的时候,委托风带进来了一句话:“我不同意!”

“去死吧!”凌烟跳了起来,抄起脚下的一个水瓢,狠狠地砸向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