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其实是顾若天和谢雨涵早就商量好的结果,一家人高度一致的看法却代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阴谋。

和顾家顾虑一样一样的,还有许家。

凌家的断壁残垣、凌家到底人去楼空、凌家的不总所踪,让许诺心痛不已。

徐达友这几天一直在观察着儿子。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该有数的东西一样不少。

儿子肯定喜欢上凌家的那个丫头了。

但是儿子的婚事跟许家的未来息息相关,他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了。

放眼洛邑,能和许家平起平坐的那几家人,他早就掰着指头算了个遍了。

以前知道凌顾两家早就定亲了,他对儿子没有多想,想了也没用,反正没有希望的事,就算儿子再怎么幻想最终还是得打消念头,他干脆稀里糊涂装作不知道。

后来,传言两个大家族要退婚,他也想到是凌顾两家了,尤其那天儿子回来,顾家吞并了凌家,他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没有人会认敌为友,更不会结为秦晋之好。

借助这个机会,他儿子许诺想要娶凌烟进门希望最大。

但是,他介意凌烟被休的身份,辱没了儿子的好名声。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方面,凌家的衰败已经不可避免了,对儿子、对自家没有利用价值了。

凌浩楠的去世,彻底坚定了他已有的念头,凌家毁灭了。

凌家只有一个女儿,想要再度站起来绝无可能,自己的儿子不能带着这样的拖累生活一辈子,自己的家族不能和一个无法给自家带来好处的人联姻。

精明如他,怎能干偷鸡蚀米的把戏呢。

“哎,可怜的一家人啊,回头给他们送银子过去,毕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虽有人之心,但分寸拿捏的很准,面子上的活始终做的足足的、够够的,不落人口实。

“我知道了,爹。”许诺暗自高兴,他继续想往下:“爹,我……”

没等他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徐达友先下手为强了:“对了诺儿,前两天孙媒婆来找了你娘,想要给你保媒。我和你娘商量过了,先让孙媒婆去探探女方家的意思。”徐达友故意把日期往前了几天,试图借此堵住儿子的悠悠之口。

他没有具体是哪家,因为他还没有想好是哪家呢。

事实上,他准备明天才派人去请孙媒婆到家里来。

他已经看穿了儿子,这么多年来儿子一直对凌烟牵肠挂肚,朝思梦想,这是最坏的、他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必须想方设法阻挡儿子。

他决定了,按照自己今天设想的,马上给儿子提亲。

许诺这一很好,对自己基本上言听计从。

不管他是愚孝,还是真的孝顺,反正在许家,老子决定的事情儿子轻易不会反驳。

几天来心急如焚、百爪挠心的事情一旦做了决定,徐达友整个人松懈了,他觉得要找个乐子提提劲了。

“老王,”徐达友走出大厅,叫着正在指挥仆人打扫雨后乱七八糟院子的管家:“走,出去溜溜。”

跟了主人好多年的老王明白,主人的溜溜基本上专指去“福地”赌庄。

他赶忙去了账房,揣到怀里几两银子,一路跑跟上了徐达友。

出门前,徐达友想起了一件事,他等着老王撵过来,压低声音:“找个腿脚灵活、有眼色的,跟着少爷,看看他最近都去哪了,再打听一下顾家的消息。对了,千万别让少爷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