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秀肩膀一怂,双手向前一伸,摆出了一个“我没话了”的姿势。

凌烟谁也不理会,狠狠地把头扎进了自己盘着双腿间,龟缩成了一个球。

“那你还等什么?回去告诉许老爷,凌姐暂时不能嫁了。许府真的想要娶她,一年之后再来。”南之秀的脸变就变,变得又黑又冷,像一个准备杀人的强盗,穷凶极恶。

他的样子吓得孙媒婆忽闪了一下,碎步直接靠在了球状的凌烟身上。

凌烟却一下子坐起来,靠到南之秀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连同自己的身体,左右摇晃着,声音娇柔做作:“嗯,南大哥,你放了我好不好,嗯?”

就这一声南大哥,让顾珺竹怒目横眉、大发雷霆。

先是对许诺,后又对南之秀,全是当着他的面,当他不是个男人?还是当他死了!

顾珺竹一步一步走向他们,“咚咚”作响的脚步声,吓得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好几步。

凌烟根本没有在意他,也不知道面临的险境。

她转而嬉皮笑脸,继续摇着南之秀:“我和许大哥已经算过八字,可以白头到老,祖父也允过我们的亲事了。只要你头,我马上让孙媒婆回复许家,行不行嘛?”

南之秀既不头,也不摇头,伸出一只手,指向了他们的对面。

凌烟抬头一看,顾珺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三个人,三足鼎立。

“姓南的,是你的在前还是我的在前?”顾珺竹的眼睛飘向了他手里的那张纸,脸色恢复了平常。

“当然是你的了。”南之秀模样似熊,心眼却像猴子,岂有不明白顾珺竹意思的道理,他幸灾乐祸地笑了。

“举着废纸不累么?”别看他讨好了他,顾珺竹打击起他还是狠、准、快,一等一的功夫比起武功毫不逊色。

他在杀鸡给猴看。

南之秀咂咂嘴,悻悻地把那张所谓的废纸卷吧卷吧塞进了袖筒。

处理完南之秀,顾珺竹想当然的也以君主临朝般的气焰震慑和主宰了全场的人。

从开始退婚到再次占据先机和主动,所有人都被他绕糊涂了,但他傲娇脸上散发出的阵阵讥讽和嘲笑,却让凌烟毛骨悚然。

“你一个月前答应过让我自己选择,现在的状况与你无关。”凌烟岂能示弱。

“人证?”顾珺竹大言不惭地问。

“我能回答是河水和石头么?”凌烟默默问自己。

“物证?”顾珺竹大度地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我真的不能回答是河水和石头么?”凌烟又一次默默问自己。

“你有么?”凌烟偷偷冲南之秀挤挤眼。

顾珺竹光明正大冲南之秀勾了勾手指头。

南之秀实在看不下去眼前这一对活宝的表演了,他笑的肚子疼,笑的直流眼泪:“孙媒婆,告诉许家,凌大姐跟顾珺竹和我已经画押了,我们不许凌烟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