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揣着轻而易举到手的银子,一路砰砰跳跳向家走去。

他们祖孙三人住进二妈画影家已经有几天了,突然增加的三口人,看似只是三张嘴,做饭时多添些水,但里里外外,从吃到用到穿,让以往勤俭的画影多少有些吃不消。

凌雨和凌弘还都在念书,属于白吃一族,一家老不是眼巴巴地看着凌烟,也都是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决断。

凌烟自知长女的责任,必须想方设法贴补家用。

好在今天非常顺利,凌烟的心情喜悦的不得了,她心里已经算计了先用这银子买些米、面之类的东西。

画影的家不在闹市区,选择这里凌浩楠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避人耳目,凌家好歹也是大门大户,万一被宗亲们发现,少不了嘲笑和挖苦;二来他知道自己不成材,对唯一的儿子凌弘寄予了无限厚望,不希望儿子在闹市沾染吃喝嫖赌的坏习惯。

可以,他的两个愿望基本都实现了。

但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在自己身后,这个选择差害女儿丢掉性命。

凌烟只顾往前走,根本没想到身后会有鬼。

当她钻进最后一段胡同的时候,前边和后面没有一个行人了,空旷狭窄的巷寂静无声。

一直踮着脚跟在她身后的男人悄悄从路边拾起了一块石头,快走几步靠近了凌烟。

他举着石头的手高高抬到了凌烟的后脑勺上面。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巷内外。

这一嗓门,把凌烟的吓得半死,回头一看,她才发现自己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

顾珺竹的右手紧紧攥住那个男人的右手,用力之大已经把那只手捏的惨白抽搐了。

“是你?”凌烟惊诧的问道。

举起石头的人原来是卖碗的那个男子,他跟凌烟已经打过两次交道了。

“为什么害我?我们家欠你的么?”凌烟心有余悸,生怕凭空蹦出一个债主,她的脸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我需要银子。”男人闷闷地回答。

“大哥,我也需要银子好不好?”凌烟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她站在原地狠劲跺了几下脚。

人为财死她理解,可自己手里不过一两银子而已,要是真的为了这个命丧黄泉自己亏不亏啊!

“大哥,你就欠这一两银子么?我的命就只值这一两银子么?”凌烟真想咬掉那个人的鼻子和耳朵,以解她心头之恨。

“我娘病了。”那个男人显然不会花言巧语,已经被人抓住了,不仅不会辩解,还笨得像块榆木疙瘩,问一句才回答一句。

凌烟长叹一声,心里挣扎着:“大哥,你为什么要戳我的泪啊?我亲娘去世了,前世的祖父和母亲一直都是病病歪歪的,我也没钱,我也知道没钱的苦和难啊!”

顾珺竹什么也没,一直在一边看着。

凌烟的手伸出去又收回来,反复了好几次,最后猛地一闭眼,果断伸出了握着银子的手,递到了那个男人面前:“给。”

她沮丧懊恼的一个字也不想多,生怕多一个字就舍不得银子了。

“姑娘你……”那个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犹豫着,并不敢伸手去接。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阎王般存在的侠客。

“银子我肯定给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干什么?请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就行。”凌烟猜不透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