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越传越真,相信的人越来越多。

可越是这样,凌烟就越坚信,这件事的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大的阴谋。

生了病的丁芊儿独自一人被晾在了自己的房间,无人理睬。

这日下午,凌烟随便找了个理由,拉着冯岚喝酒。

两个同样心高气盛的女子,开始喝得好好的,你一言我一语,把酒言欢,相见恨晚。

渐渐地,凌烟把话题转移到了姻缘方面,先是痛骂顾家的薄情寡义,又埋怨冯岚自从把她骗进红楼,就再也不提许家的婚事,弄得自己人去楼空。

冯岚刚开始还是得意洋洋的笑,夸自己如何的一不二,如何把持红楼的财权和人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着着,她也忍不住倒起了肚子里的酸水,什么孙松月的花心了,自己的悲惨身世了。

最后,居然嘿嘿嘿地傻笑着,一副女人的娇态,在酒意中吐露了对顾珺非的爱慕。

一提顾家,凌烟又不愿意了,拍桌子瞪眼和冯岚较上了劲。

两人在哭哭笑笑、吵吵和和中不停推杯换盏,一个时辰之后,两个女子都趴在了桌子上,人事不省。

周围伺候的两个丫头推推左边的冯岚,没反应,又推推右边的凌烟,还是没反应。

无奈之下,两个苦命的丫头只好分别搀着两个酒气熏天的女子各自回房,安歇在了红楼。

这一切,都是凌烟事先预谋好的。

自从听丁芊儿鬼魂附体,凌烟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的变故,可她总觉得事情的发展速度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也要加快自己的计划了。

晌午时分,她借着出去卖胭脂的机会,已经分别给家里和顾珺竹送去了口信,今晚夜宿红楼,叫家里人放心,同时也加顾珺竹做一些必要的准备。

无论如何,今晚,她都要到丁芊儿的房间一探究竟。

两个丫鬟先把又哭又闹的冯岚送回房间,又回来搀了凌烟,把醉醺醺的她扶到了床上,盖好单被,熄了火烛,随手关了门,各自回去了。

过了好一会,头晕脑胀的凌烟挣扎着爬起来,从床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痰盂,强迫自己把刚才喝下的酒一一全部吐出来,然后把凳子到扣在痰盂上,防止酒臭不停地向外飘散,被人发现。

她又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养了好一会神,才在晕晕乎乎中慢慢清醒过来。

好在这个时代的酒度数并不太高,她又多了一个心眼,刚开始喝的时候连晃带撒的,一杯酒喝到嘴里也就剩半杯了。

凭着偷奸耍滑,她才侥幸抱住了自己的神智。

这时室外已经月上树梢,大街上了除了打更人之外,连夜游的野猫也都归宿了。

喧嚣了一天的“状元红”像个白天精力亢奋的娃娃,消耗完了太多的体力,现在已经进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轻轻地推开自己房门的一条缝,凌烟贴着耳朵,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空无一人。

凌烟事先已经换了一双软底鞋,既轻便无声,又方便跑路。

探出一只脚,再送出自己的身子,凌烟即将开始女侠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