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珺竹微微的笑。

他看见了段红云迈向自己的脚步。

这一刻,是个历史性的时刻。他知道,顾家开始走向复合的道路了。同时他也坦然承认了一个事实,论权谋、论心眼、论手腕,大妈比自己的亲生母亲强。

逆水行走,当机立断。父亲的表现不如段红云。

接下了大妈的手,顾珺竹更坚定之前自己的想法,她们一家人决不允许别人从中挑拨和利用。

“大妈,您放心吧。”顾珺竹应允了段红云。

他转过了身子,面上大堂正上方。

“楚县令,您这案子断的过于仓促了把?怎么感觉还有一些疑没有弄清楚呢?”顾珺竹轻飘飘撂出了几句话,骇的大堂上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正和羿景宸低声交流的楚光耀得意洋洋,根本没有防备还会有人提出异议,他不得不中断了对话,将阴鸷的眼眸看向了出声之处。

明媚的阳光笼罩着顾珺竹的臧昂之躯,环绕着他的周身形成的一道金色光环,将他的凡人之身塑成了天神一般的英俊勇武。

“哪里还不清楚?”楚光耀的回话明显夹带着愤懑不满。

当众责难他就是和他过不去,何况还在靖王羿景宸的面前,这样的耻辱更加加剧了他对顾家的怨恨。

“请问大人,既然顾珺非骗走了银两,请问作为赃物的万两银子现在何处?”顾珺竹淡淡一笑。

羿景宸高高在上亦是淡淡一笑。他开始为楚光耀悲哀了。

人都自己的狐狸,其实自己是太阳地里的狐狸。光明正大、人见人爱的存在着。而顾珺竹彻彻底底是阴暗里世界的狐狸,神狐见首不见尾。

“我已经责令他三天之内全部返回,他自然会拿着脏银回来的。”楚光耀也不含糊。立即就堵住了顾珺竹的嘴。

“再请问,顾家已经发现仆人季安失踪了,这又怎么解释?官府不该缉拿此人么?”顾珺竹讥诮一笑,笑里藏刀,吓得楚光耀惶惶然内心极度的不安。

他哪里是不知道这些漏洞?他是故意忽略了这些漏洞。

在人证物证俱全的前提下,几乎没人会再深挖这些旁枝末节,他索性装作不知。全部隐藏了。

可是顾珺竹的眼睛为什么是亮的呢?

他和顾珺非不应该是你死我活的的天敌么?

楚光耀“哼”了一声,不快地回答:“顾家仆人是顾家的人,你们出来的可信度不高。”

“可是他的存在不止顾家人再。‘辉红’的掌柜也提及了此人,事实上,他是此案的关键人物,为什么楚大人轻易的就忽略了呢?”顾珺竹的笑意越来越浓。不高的声音却比惊天动地的轰鸣更响亮。震虐着楚光耀的耳膜。

“对呀,为什么忽略了这个人呢?”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议论着,甚至开始有人指着几个原告、被告,开始了无尽的臆想和揣测。

“还有,顾珺非揭发白峰做了伪证,段红磊欺骗了自己的亲外甥,请问楚县令为什么不闻不问,只信那几个人的一面之词?难不成。楚县令收了他们的好处,和那几个人事先串通。一起要陷害顾珺非?”顾珺竹打蛇专打七寸,当他把楚光耀塞进那几个人中间,影射他们沆瀣一气之时,就是要逼迫楚光耀反戈一击,采取极端的手段,自保清白。

这一招,果然有用。

楚光耀不跳进顾珺竹的圈套都不行,明知自己跳进圈套也要闭着眼睛主动跳进去。

唯有此,才能证明他的清白。而羿景宸在此,他必须得证明这一。

羿景宸暗自狂笑,顾珺竹啊顾珺竹,你先前全都算好了吧,才拉着我来当摆设了。

“来人,全城通缉季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楚光耀的话里其实是有话的。

他是一个卑鄙的人,为了对付顾珺非,他甚至不惜将整个顾家拖进地狱。

他希望在场的段红磊或其他有牵连的人能听懂他的话,只要季安死了,一切都死无对证。

段红磊也确实听懂了他的话。

可惜,他的能力并没有他相像地问那样大。

从这一刻,局势已经慢慢脱离了他的掌控。

离开县衙的顾珺竹沿着大街慢慢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