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岚并不过多纠结于婚后的身份地位。她明白现在的自己并没有资格去争去抢,自己残花败柳的身份洛邑县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够从良嫁入许家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至于以后,又有谁知道呢?她狡黠的一笑。

“许公子请随我来。”冯岚前头带路,带着许诺进入她从来不许别人进入的她的内室。

这间内室,内有机关。在靠墙的地方,摆着一个紧贴墙的山水画的屏风。

移开这个屏风,墙体被打掉了一个不大的门。连着隔墙的一个的耳室。

冯岚回头冲许诺轻语:“许公子进来吧。”

言外之意,她不再把许诺当成外人了。

许诺低头哈腰。钻进了这个耳室。

设计这个耳室的人很聪明,利用了人们视觉上的差距,将主卧室最大一扇窗户留出了最靠边右边的一扇,作为耳室照明所用。

从里向外看,靠着墙的那半扇一推开,正好挡住了右边的视线。从外向里看,一整扇的窗户都是主卧室的。

况且临窗的外面,就是一个穿越洛邑县城的河,几乎没有人会站在船上仔细观察房子里的景致。

冯岚拉开一个抽屉,在一沓票据中翻找着徐达友的字据。

许诺一进这间耳室,就被悬挂在墙上的一副牡丹图吸引了。

这幅画,他越看越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诺哥哥,你看我画的牡丹好不好看?”许诺的耳畔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个脸上沾着几片晕开的墨汁的姑娘在冲他笑。

她最爱画牡丹了,几乎每天一副,不管好坏,她都会冲着他喊叫几声,两人之间深厚的友谊就是在画牡丹中养成的。

那个画面,一辈子牢牢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许诺突然间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不由自主红了起来,一抹潮湿弥漫了他的眼球,让眼前的牡丹图模糊起来。

命运既然让他和凌烟相逢相识相知,又何必作弄一个娃娃亲横亘在两人之间呢?

“许公子,许公子?”冯岚左手拿着那张字据,吃惊地看着神色俱变的许诺。

接连的几个叫声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许诺,他侧过脸,慌忙抬起一只手急匆匆擦掉了即将涌出的泪水。

在冯岚面前掉泪让他感到了尴尬和难为情。

“给。”冯岚将有徐达友签名的字据交给了许诺。

“谢谢。”许诺羞赧的头,苍白脸上浮起的些许红色竟然在一瞬间打动了冯岚的心。

她很久很久没有过真心了。

冯岚冲动之下不假思索问出了一句话;“你喜欢这幅图?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可以…么?”许诺的略颤的声音带着不太大的自信,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冯岚娇俏地一笑,如今已经很少见到这样容易害羞的男子了。

她的眼睛看向一把椅子,顺手拉了过来,放在画的下面,努努嘴:“你自己上去摘吧。”

“真的?”许诺再次确认着,他不相信冯岚肯这么轻易割爱,大大方方把自己珍藏的东西送给一个交往不深的男人。

“如果你骗了我的画就跑了,比骗了我的人强百倍千倍,到底是还我赚了。”冯岚打趣地。

她的话一半是调侃,一半出于真心。

这幅牡丹图也不是什么名人大家的传世之作,不过是孙松月看她喜欢牡丹图,不知从哪里抢来或偷来的,如今她不过做个顺水人情。

如果真能就此感动许诺,让他下定迎娶自己的决心,不要一幅画,就是十副八副的,她也舍得拿出来。

思及此,冯岚再次催促着:“上去呀,不会连摘画的事,也让我去干吧?”

“怎么可能呢?”许诺投桃报李的也冲她一笑,寒冷了许久的心从刚才就渐渐有了温度。

冯岚不愧是温柔乡中的高手,总是第一时间能判断出一个男人的心思和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她在许诺踩到凳子上后还左叮咛右嘱咐着:“心,别摔着。”

一个椅子的高度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不过是抬腿的高度,所以冯岚的话,基本上属于温柔的废话。

虽然是废话,但极为受听,许诺最后取下画轴,卷成一卷后,第一次主动冲着冯岚真心的笑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冯岚的内室,许诺将画卷交给随身的书童:“你先将这幅画送回家,我等一会再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丫头急匆匆跑过来,神色慌张地喊着:“掌柜的,凌烟凌姐带着一群人来了。”

凌烟来了?她来干什么?

许诺的脸色霎时又变得苍白了,他甚至不顾冯岚的感受,率先冲了过去。

果然,凌烟又和顾珺竹在一起。他们的身后,还有羿景宸、凌雨、顾尘儿、张晋和洛惜。

俊男靓女、神采出众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站在了二楼空旷的大厅内。

即使如此,也抑制不住许诺内心的狂喜。

他几个箭步走到凌烟身边,毫不掩饰自己对凌烟的极度渴望:“烟儿,你怎么来了?”

“许大哥,”凌烟也是出乎意料的喜悦,一脸的兴奋直接看向了许诺。

在她心中,即便拒绝了许诺的感情,也无法否认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男人,只不过在强势的父亲面前有些懦弱罢了。

“你怎么了,瘦了那么多?”凌烟心疼的问,这种习惯,源自身体内部的潜意识,一种从到大已经养成的思维定式。

“咳咳。”旁边不知是谁咳嗽了几声,似乎有意识打断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

“顾少爷你不舒服?”洛惜愣头愣脑地问了这样一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