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刀割肉会更痛,不是吗?”张全顺微笑着反问,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他用手中的小刀开始慢慢的割盖世腰上的一小块肉:“我说的没错吧?比快刀割起来痛多了吧?”

盖世深吸一口气,咬牙忍着没交出来,可表情已经有些抽搐了:“是要痛那么一点点。”

张全顺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将盖世身上这块肉给割下来。

他将这小块肉放在一个白色的小瓷碟里,端给盖世看:“你的肉还挺嫩的嘛,这么快就让我给割下来了,如果加一点佐料炒一炒,说不定味道还不错呢,不如我让厨子炒了给你午饭加菜吧。”

盖世感觉到伤口在流血,他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和瓷碟中那块血淋淋的肉,胃中一阵翻滚难受,连忙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脸上不要露出痛苦的表情:“你厨子多加点辣椒,我爱吃辣的。”

“好。”张全顺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只有一块恐怕少了一点,不如再加一块吧?”

他用刀尖点点盖世胸前的一块肉说:“这块怎么样?”

他的口气居然很诚恳,居然很认真的问盖世的意见。

盖世是不可能认怂的,他低头看了看,也很认真的回答:“旁边这块的油还要多一点,这里的厨子很舍不得在菜里放油,你还是割旁边这块吧,炒着吃还是油一点比较香。”

盖世说的仿佛不是他自己身上的肉。

“好。”

张全顺不是没有见过嘴硬的犯人,可从来没有见过盖世这么满不在乎的。

白如风这么客气的请他来对付的人,果然不简单,他举起刀,又开始慢慢的割盖世胸前那块肉,一边割还一边哼着小曲,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盖世脸上虽然不在乎,可汗已经滴下来了,智慧看他这个样子觉得自己的胃也一阵阵的绞痛,他不敢想象张全顺的刀割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他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可他怕痛,超级的怕痛。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张全顺才将盖世胸口这块肉割下来,他小心的将肉放到瓷碟中:“你正值年少,胃口一定很不错,这些肉只怕你一口就吃光了,还是再加一点吧?”

他的语气好似市场里卖猪肉的小贩,正对客人推销今天的猪肉很新鲜,多买一块比较划算。

盖世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硬着头皮说:“你这个人真好,还会替我着想,那就再加一块好了。”

“我去喝口水再来。”张全顺将刀放在桌上,抱歉的对盖世说。

盖世也客气的说:“你忙了半天了,休息一下,喝口水也很应该。”

一直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刘大洪有些坐不住了,他看着面无表情走过来喝茶的张全顺,低声说:“佛骨舍利的下落还没问出来,别把他给弄死了。”

张全顺回答的声音却不太小,他对刘大洪的质疑有些不满:“刘头,你请放心,我审过的犯人,从来都是活着上法场的。”

刘大洪虽然喝了一肚子的水,还是端起茶碗堵住自己的嘴,他曾经看到过一个被张全顺审过的犯人,的确还活着,可那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