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这边逐细分派料理事务,众人按着规矩,领了牌子办事,倒也齐全。

洛昇下了早朝,闻说自己的通房丫头没了,也不甚在意,只装模作样地见过赵氏与叶氏,将场面做足了,又打发长生支领了五十两银子,派他送去了春杏家里,为的也是在众人面前博个好名声。

否则的话,一个他连印象都没有多少的通房丫头死了,他哪里能上心?

盖因前些日子小赵氏与花氏那事闹的,府里多对他们一家颇有微词,洛昇才有此一着。

临到未时三刻,各项事务差不多也就安排妥当了。

洛钟亲自来与叶氏商量,何时送殡。

叶氏与他各自心中早有预见,如此不过走个形式,便按商量好的,只说按照老夫人吩咐,私下里悄声办去,待在夜色将阑,酉时正送春杏出门。

洛钟一一应下,又再出去打点送葬人选。

话说,从今早开始传出来春杏得了急病,到“暴毙死去”,直至装点祭礼完毕,陈吉在账房里面,早已忧心欲焚,面上还要装作不关他什么事的样子,用心核对账目。

好容易挨到申时,陈吉私下里找到洛昇,借口要出去对一笔私铺的账目,让洛昇允了他出门去。

洛昇完全没作他想,大手一挥,叫陈吉晚上不用回来了,十分“善解人意”地说让他回家看看他老母亲。

陈吉千恩万谢的走了。

洛昇还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善于收买人心,一点小恩小惠,便将陈吉哄得死心塌地,为他办事。

殊不知,他自以为忠心于他的账房先生,早已经琵琶别抱,归顺了别人。

陈吉得了洛昇的准许,很顺利地便出了府们,一路去了洛昇的私铺。

他既说了要去对账,自然不能不去做做样子。

所幸,账目什么的对的都很快,私铺的管事知道他在洛昇面前很得脸,平日里都很恭敬他。

陈吉看了会儿账,便起身要走。

那私铺的管事有心巴结他,还想请他喝酒,陈吉拿要回家看望母亲做借口,推辞了,那管事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听陈吉如此说,也没有再力邀,好生将他送出了铺子。

陈吉虽面上镇定得很,但其实心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待离的私铺渐远了以后,便加快了脚步,往京郊去了。

洛青染早就知会过他,春杏的身份,不会葬在洛家的家坟,大抵会在京郊的坟地选一处地方安葬,让陈吉早些去那边等着。

陈吉到了地方,见左右无人,皆是一个个小小地坟包,心里不免有些害怕,将自己买来的酒水贡品单摆出来,对着一众“鬼魂”拜了又拜,嘴里说着让他们不要怪罪,自己一会儿唐突的行为。

此时已酉时过半,洛府那边也悄悄地从偏门抬着春杏的“灵柩”出了门,因为不让吹打,是以葬礼又简单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