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这次却没有犹豫,朗声答道:“臣弟要避自己的嫌。”

“什么?”祈阳帝诧异地挑起眉头,似乎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话倒确实像是墨曜能说出来的,明明在旁人看来需得遮掩的事情,他倒说的光明正大,让人哽过之后却觉得挑不出错来。

还跟小时候一个模样,祈阳帝暗暗失笑。

儿时墨曜犯了错,棉花团子似的跟在他身后求他帮忙,可明明是求人,他口气却理直气壮。

如今棉花肉团子长大了,他做了皇帝,他们兄弟却似乎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皇兄?”

“你说吧,你有什么可避嫌的。”祈阳帝回过神来,便又变成了那个威严的、心事不能外露的皇帝。

墨曜点了点头,接着回道:“臣弟说,这慕秋白跟臣弟有些关系。”

“哦?”祈阳帝眉心微微皱起,“你跟这个商人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御书房瞬间静了一下,众人都下意识地竖起耳朵,似乎想要听墨曜如何回答。

右相却在心中暗暗窃喜,他想,就凭慕秋白与端瑾王爷的关系,皇上也一定不会同意慕秋白来做这个皇商人选。

到时候,照样可以想办法安排个他们的人去做这个皇商。

他为了争取这个皇商人选可是没少费工夫,凭什么让个毛头小子跳出来横插一杠!

不过,他估摸着端瑾王爷也不可能实话实说,他若是真说了,那皇上定然不会同意慕秋白成为皇商。

他就不信端瑾王爷对这件事一点儿都不动心。

海运一旦通畅,皇家商队意味着什么,端瑾王爷难道会不知道吗?

既知道,必然不肯舍弃!

可是右相这一回注定失算了。

墨曜不仅说了,并且没有半分隐瞒,前前后后,方方面面,说得是真真切切,仔仔细细。

右相听完墨曜的回话,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这端瑾王爷是疯了,还是真傻呢?右相犹疑地想着。

不过不管他是真傻还是自作聪明装傻,反正话已经说了,总归是要看祈阳帝的意思了。

思及此,右相不再关注墨曜,专心地等着祈阳帝做决断。

半晌后,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的一干重臣们终于听到祈阳帝出声了。

“这就是你说的避嫌?”祈阳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墨曜。

墨曜愣了一瞬,点头答说:“是,就是这个缘由。”

格外坦诚的墨曜让祈阳帝笑了起来。

众臣十分不解,均在暗自揣度,祈阳帝此举到底是谓何解。

“墨曜,你很好,”祈阳帝突然指着墨曜郑重说道,“你身为皇室中人,能这般坦诚,以身作则,自我约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