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夫人躬身远远朝着夏候彻行了一礼,道,“老身给圣上请安。”

“皇上,末将与钰容华娘娘在城门口被人阻挠进城,幸得靳老夫人相助开了城门才能回到宫里,还请皇上恩准老夫人进殿说话。”方潜一抱拳说道。

夏候彻闻言点了点头,边上的孙平连忙上前道,“宣定国候府靳老夫人入殿。”

靳老夫人拄着龙头拐一步一步地走着,拐杖落在地砖上的声音一声一声响彻大殿,也震得靳太后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刚才在说什么,你是大夏皇太后,永远都是大夏的皇太后?”

“哀家是先帝钦封……”靳太后心有不甘,咬牙切齿地道。

然而,话还未说完,靳老夫人已经狠狠一记耳光抽了过去,手中的龙头拐重重地跺在地上发出震慑人心的响动。

“先帝钦封的是老身的女儿,靳氏婉清为后,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时间,殿内众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震住了。

夏候彻眉眼微沉,出声问道,“老夫人言下之意……”

靳老夫人深深吸了口气,眼底疯狂涌动起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恨意,缓缓抬手指向了靳太后,字字沉重地说道,“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靳婉清,也根本不是大夏的皇太后。”

“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明明就是太后,怎么可能不是太后?”

……

一时间,朝臣们议论纷纷。

靳太后是他们很多老臣看着先帝立为皇后的,怎么靳老夫人又指着她说不是。

孙平清了清嗓子,一时间殿内便鸦雀无声。

“靳老夫人,有什么话您直说。”夏候彻道。

靳老夫人忆起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还未开口便已是满眼泪光,“当年,先帝初登大位,立靳氏嫡女婉清入宫为后,而当年的南唐太子也求取了靳家庶女靳毓容为妃,于是靳家两个女儿都选在了同一天出嫁,一个入宫为后,一个和亲南唐为妃。可是当年老身染了重病未能亲自操持婚事,于是大小事情都是由府中二夫人主理,可是老身万万没有想到,她们母女竟会暗中与南唐太子合谋在天下面前上演了一出偷天换日。”

这件往事压在她心头太沉太重,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说出来都仿佛用要尽力气,可她等着真相大白的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于是,本该和亲南唐为妃的靳毓容却顶替了我的女儿婉清入宫,而本该入宫立为后的婉清却她们调换嫁去了南唐。”靳老夫人痛苦地敛目,一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女儿,泪水夺眶而出。

一时间满殿人不可置信地望向靳太后,谁也不曾想到当年轰动天下的靳氏双姝同嫁的背后,竟隐藏着这样惊天的秘密。

靳老太后愤怒地有些发抖,缓缓睁开眼睛继续说道,“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了保住皇室和候府的颜面,我们都只能忍气吞气,将错就错地认了下来。”

满殿众人没有谁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靳老夫人,听着她缓缓道出这桩惊天秘闻。

“靳毓容就冒着婉清的身份成了大夏的皇后,而我可怜的女儿却被嫁去了南唐,不到几年那南唐太子喜新厌旧便将她迁出了唐宫,任其自生自灭。”靳老夫人缓缓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目光如刀地望向靳太后道,“她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直到数年前老身得知婉清在南唐的境况,求得先帝相助想把她暗中接回来,可是靳毓容这个歹毒的女人竟暗中派了人到南唐,将我的女儿活活烧死……”

夏候彻薄唇紧抿,原来这就是大夏和南唐结怨的根源。

“这二十多年来,为了靳家的颜面,为了先帝的颜面,老身一直死守着这个秘密到了今天。”

靳老夫人望了望满殿的朝臣,颤抖着问道,“试问,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何以母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