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戴给皇上看的,管她们做什么?”

凤婧衣争不过她,索性随了她去。

“虽然太后是不在了,可是皇后和傅皇贵妃你还得多加当心。”苏妙风担忧地叮嘱道。

傅锦凰一开始便针对上官素,可是知道了皇上对其上了心,便一直都隔岸观火,谁也摸不清她现在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宫里,果真是没有一天安宁的。”凤婧衣淡笑道。

两人到华春殿之时,郑淑仪等人也刚来,一行人刚坐下不久,夏侯彻和邵皇后便一同来了,众人连忙起来行礼请安。

席间,说起最近宫里的事,郑淑仪一脸好奇的笑语问道,“臣妾听说钰昭仪先前出宫为皇上寻找解药,还去了北汉,不知是真是假?”

凤婧衣淡淡笑了笑,如实道,“解药需要北汉皇室的冰魄,嫔妾只能走一趟了。”

“可是那北汉皇室历代相传的灵物冰魄,钰昭仪你一个月就能孤身将东西拿了回来,鸿宣太子与钰昭仪倒也真是兄妹情深。”傅锦凰浅然笑道。

凤婧衣抿了抿唇,抬眼望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的夏候彻,没有说话。

傅锦凰不过是想挑拨她与夏候彻两人,她去了北汉一个人月才回来,而北汉那样奉为至宝的冰魄又让她拿了回来,谁都会去思量是因为鸿宣太子与她的旧情……

“好了,不说这些惹人心惊的事了,索性现在皇上已经安好,朝堂后宫也都安宁了下来。”皇后含笑打破了沉默,做了和事佬。

但是,那根刺已经成功扎在了皇帝心上。

宫中夜宴热闹,定国候府的靳家却是冷清的可怕,靳老夫人将府中的最后一拨仆人打发了离开,方才扶着镜心疲惫地回了西园。

这里曾是婉清的闺阁,自她走后她便一直住在了这里,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她出嫁前的样子,她住在这里就是为了日日夜夜地提醒自己,自己的女儿是如何被人陷害从这里出嫁,也就是这股铭心刻骨的恨才支撑她一天一天地走了过来。

“如今,靳毓容她们母子都处置了,老夫人你也可以安心了。”镜心扶着她坐下道。

“是啊,终于可以安心了。”靳老夫人长长地舒了口气,抬手抚了抚榻上的棋案。

婉清很喜欢在这榻上下棋看书,也有无数次在这榻上赖在她这个母亲怀里,一切的一切都还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可恍然一回首,都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

镜心给她斟了茶送到手里,试探着问道,“她死在钰昭仪手里,相信大小姐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靳老夫人微微笑道,“到底是个聪明的孩子。”

“那老夫人可是要……”镜心欲言又止。

靳老夫人叹息着摇了摇头,“她走到今天也不容易,老身认了她,反而害了她。”

她没有证据,也没有特意去查探什么,但她就是知道,那就是婉清的女儿,是她的亲外孙女。

“可是……您盼了那么多年,也没有盼回大小姐,好不容易寻到了孙小姐和孙少爷,就真的忍心不认他们?”

靳老夫人伸手扶着她起身一边往内室走,一边道,“老身有生之年能见到她,还能看着她为婉清报了仇便也知足了。”

她现在的处境,一旦泄露了身份,便是死罪难逃,她哪里舍得让她冒这样的险。

“老夫人,慢点儿。”镜心扶着她到床上坐下,替她宽衣扶上床躺着。

靳老夫人躺上床,拉了拉跟随自己多年的镜心的手,道,“婧衣以后若有什么难处了,你们可都要替我护着她些,莫让宫里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害了她。”

“这是当然的,老夫人早些睡吧。”镜心含笑道。

靳老夫人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沉入梦乡。

镜心给她掖好了被子,放下了帘帐,却没有想到床上的人这一睡,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宫宴散时,夏候彻送了有些醉酒的皇贵妃傅锦凰回关雎宫。

众人也都纷纷散了各自回宫,凤婧衣有些微醉,扶着沁芳慢悠悠地回了素雪园,经过园外地林子,树上突地一阵响动。

一只乌鸦惊叫着,扑腾着翅膀飞走了,正走到树下的两人一阵心惊。

沁芳仰头望了望,好端端的,这晦气的东西怎么落在了这里。

凤婧衣敛目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却还是阵阵惊颤难安。

回了回了园内,夏侯彻却不知何已经过来了,瞧着进来的人面色发白,皱眉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沁芳扶着她坐下,差人端了热茶上来道,“主子方才在园子里散步来着,回来经过林子里,飞出只乌鸦,有些惊着了。”

夏候彻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孙平,“让人把宫里的扁毛畜生都给朕收拾了。”

“是。”孙平领了命出去传话。

乌鸦素来不祥,这落在素雪园里难免晦气。

沁芳也跟着下去准备安神汤了,屋子里一时间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夏候彻起身站在她的面前,“朕只是送她回宫而已,一过来你却半天不见人回来,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凤婧衣低眉捧着手中的茶盏淡淡道。

“素素,从北汉回来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到底怎么回事?”夏候彻语气微沉。

凤婧衣端起茶抿了一口,疲惫地叹道,“你怎么想的,便是怎么样的吧。”

“素素?”夏候彻语气微有怒意。

“皇上不也在想,嫔妾在北汉一个月是不是与旧情人再续前缘了,若真容不下嫔妾,一杯毒酒三尺白绫,你我也都清净了。”凤婧衣低眉负气说道。

夏候彻眉眼一沉,一把将她拉着起来,也不顾她手上端着茶摔在脚边溅了一鞋面的水渍。

“朕何时容不下你了?”

是啊,他有怀疑过的。

在接到她去了北汉的消息之后,日日夜夜都在猜想她在北汉与那个人在干些什么。

可是,现在人都回来了,他还要去想这些干什么呢?

凤婧衣被他拉入怀中,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夏候彻瞅着她一副要哭的样子,拧眉道,“哭什么?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