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风紧张地望着紧闭的殿门,虽然知道内情却也不是不能向孙平直说的,只是问道,“还有多久到早朝的时辰?”

孙平望了望天色,回道,“大约还有小半个时辰。”

苏妙风深深吸了口气,道,“再等一盏茶的功夫,你去殿外就说该到早朝了,皇上一向不会误了朝政大事,想必那个时候门就开了。”

孙平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道,“静贵嫔娘娘说的有道理。”

皇极殿内,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冷冷的目光在沉默着对峙着……

半晌,夏候彻转身背对着她一步一步朝着殿正中的龙椅走去,步上玉阶之后蓦然停下了脚步,眸光沉黯地问道,“三年以来,你对朕……就没有一刻动过心吗?”

凤婧衣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沉默地半晌冷笑出声,“动心?我明知道你是谁,明知道你千方百计地要置我于死地,还会对你动心,我是疯了吗?”

“所以,这三年以来,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别有用心的,是不是?”他声音低沉,身侧静垂的手颤抖地紧握成拳。

他自己都猜测过,可却还是不死心的想要亲自问一问她。

那些曾惹他怜爱的眼泪,那些曾让他沉湎的柔情,那句真真切切的我爱你,当真的就没有一切真情吗?

“是”她哽着脖子回道。

“好,好,好。”他痛苦地敛目掩尽一腔落寞,一转身在龙椅上坐下冷冷望着殿中孤身而立的人,幽深的黑眸弥漫着阴冷的肃杀,一字一句有如立誓,“凤婧衣,你的把戏结束了,朕不会再受你的蛊惑,永远不会!”

凤婧衣凄然一笑,静静地听着自己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砖上的声音……

结束了吗?

他的结束,却是她的开始,她的心底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刻下了一个名字,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她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这个名字,在心底黑暗的角落,看不见,却总会丝丝地疼。

夏候彻,我不怕你恨我。

因为比起恨,爱更折磨人,而我早已品尝了受尽折磨的滋味。

殿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孙平出声道,“皇上,该早朝了。”

夏候彻抬眸望向紧闭的殿门,沉声道,“进来。”

孙平听到里面应声方才推开殿门,看到手上鲜血淋淋的凤婧衣,惊声呼道,“皇后娘娘你的手……”

她的脚边,已经滴了一滩血。

“奴才去请太医过来!”

夏候彻冷然出声喝道,“不用管她!”

他要她痛,只有她痛了,才会体会到他的心有多痛。

孙平震回头望了望龙椅之上面目冷峻的帝王,又望了望默然而立的皇后,却怎么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

他退出殿外,向苏妙风说明了殿中的状况,“贵嫔娘娘,现在可怎么办?”

苏妙风拧眉沉默了一阵,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终究还不去手杀她的。

只要人还活着,总还会有回转的余地。

“孙公公,这件事无论如何,你切莫去向皇上询问求情,以免自己也给牵累进去。”

夏候彻舍不得杀她,对别的人可从来不会有半分手软,如今只是压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孙平若是不明状况冒然给皇后求情,只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可是,皇后娘娘……”孙平忧心道。

“其它的事,且等皇上气消了再说,总之他还不会伤及皇后性命就行了。”苏妙风道。

好在没有出了人命,否则便是她真的离开宫廷,这一生也难以心中安宁。

孙平望了望说话的人,似也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道,“奴才记下了,这里马上就要早朝了,贵嫔娘娘还是先回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