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这么多雪狼?”郎夜看着铺天盖地的白色魅影,语气沉重,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停滞。

“全部杀了就好。”木木金色的瞳孔中神光熠熠,却再看不到丝毫的慈悲之心。不知若是灭世魔蝶看到这一幕心中会作何感想?纵使眸子再想象,他终究不是她的佛。

不过若是论起杀狼的数量来说,任谁也及不上丫丫的十分之一,往往还未等郎夜反应过来,只听到飒飒风声,那些周围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的雪狼,便自头而断,血溅三尺。

“杀个怪而已,要不要搞得这么血腥?”郎夜抹掉迸溅到他脸上的狼血,竟发现那一丝丝血气竟然越来越暗淡,最后甚至消失于无形,待到他转头望去,才终于发现端倪。

丫丫这期间,剑荡八方,杀狼无算,可其周围的白雪依旧,无论是那些溅落在白雪上鲜红的血液,还是蒸发在空中的血气,竟然都化为一滴滴血珠子,悬于空中,于四面八方如百川归海汇入到丫丫手上的杀生剑中。

那把剑越来越亮,越来越红,亮得妖艳,红得诡异。

郎夜从来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对一把剑产生畏惧这种情绪,但现在他却对那把丫丫手中鲜红长剑产生了。

邪门的是,只要看一眼,郎夜就已经觉得身处尸山血海,那猩红的血浪翻滚冲荡,将他冲击地天旋地转,头晕眼花,恶心反胃。

“丫丫,丫丫!”

郎夜不禁有些担心地喊了一声,现在丫丫的状态很不对。

它的五官似乎都被关闭了,只剩下杀戮的本能,让她在风雪之中,以杀狼为舞,下一场血雨。

那把伞剑也变得迥然不同。杀生剑本是郎夜为它起的名字,可曾经它从天而降,圣光闪耀,照亮夜空,被人尊为圣剑。

现在,它却正在逐渐失去那种正大光明堂皇之气,这不再是一把杀生取义之剑,而是一把杀生取乐之剑。

郎夜能感觉地到,那把剑正在高兴。为无穷的杀戮而高兴,为无尽的血气而高兴,为杀生的堕落而高兴。

更令人担心的是,丫丫却浑似感觉不到这种异常,还在不停地挥剑,眨眼间万千剑气纵横睥睨,杀生无数。

“有古怪。”郎夜收起了侥幸之心。走到丫丫面前想制止她这疯狂的举动。

就连来到冰川后爬在郎夜怀里取暖而一动不动的菲菲也睁开了眼睛,喵地叫了一声。

但丫丫却恍然未见,雪狼从左侧铺开,她便斜刺一剑将其贯穿,雪狼从下铺开,她便竖起一剑将其砍落。

更危险的是,当郎夜的双手意图按住她时,她的脸更是贴着郎夜的双手滑落。

要不是郎夜躲避的及时,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以毫厘之差躲过了那把剑,这会儿陪伴他成长多年的两手,都要离他而去了。

“喵!”一向以速度见长的菲菲从郎夜的怀中窜了出去,和丫丫在风雪中剑爪相交,金戈之声不绝于耳。

郎夜是看在眼中,急在心中,而且那心中的不妙感越来越重,因为他突然觉得这场景是那么的眼熟,似曾相识。

当时的晴明,后来的贺茂保宪,还有更久远的大皇,一幕幕历历在目。

这,这岂不是。。。

“魔引之术。”躺在血泊之中的大天狗再次咳出一口鲜血,引得周围的饿狼一阵沸腾。

他见过以笛声为引,见过以权利为引,见过以美色为引,却还从未见过以风雪为引。

这一刻,有人借用了天地伟力,以最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一张滔天的大网撒下。

这网中,有杀生成性的丫丫,有冷酷暴力的木木,有慵懒诡异的菲菲,还有一死一生的鬼王。

收获,不可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