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赵翠心里的憋屈没地诉,正好刘大宝要来敏儿家她就一起来了,想与侄女唠唠让自己松快松快。(松快:东北话,指舒服、放松的意思。)

“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在咱村也没有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昨夜上你小姑夫回来的晚就没来。今儿我把孩子放他奶家了,就跟着一起来了。”小姑说着,微叹了口气接着说:

“我也不知道你奶是乍地了?二嫂说啥就是啥,快赶上圣旨了都。前一阵儿,她说你奶病了就是想你大姑了,结果你奶就非让你小姑夫去杨柳村找你大姑去。结果让那边的老太太给损够呛,不过还好你大姑是回来了。可谁知道你奶让她回来是管她要钱呀?这事儿我们上哪儿知道去?结果你大姑和你奶俩吵吵两句就走了,回村之前还上我家把我们两口子一顿说。你说我们两口子招谁惹谁了?你小姑夫是没说啥,可是他高不高兴的我还看不出来吗?这都几天了对我也爱搭不理的。”小姑说着就要落泪。

“小姑,你也别伤心了,小姑夫消了气儿就好了。”敏儿实在是不太善长处理这样的事情,可是也不能不说话,急得她直看灵儿。灵儿被她看得直发毛,最后硬着头皮说:

“你们唠着,我去看看小姑夫还生气不?”说完穿鞋就跑了,气得敏儿真想把她拉回来。

“哎,我知道你小姑夫用不了两天就没事儿了。可是这事也不知道乍就让我婆婆知道了,这家伙差点把我给愁死,她也不提这事儿。也不是不理我啥的,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不得劲,这一天天的闹心。”小姑现在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小姑,按说我是小辈的,有些话也不该说。可是既然你和我说了,我也就说上两句,你认为对就听,不对就当我没说。”敏儿知道小姑这人善良、孝顺。可是看她这样也是为她不值。

“敏儿,你说吧,我知道你虽是还小,可是想事啥的比我这个大人强,要不我也不来找你了。”赵翠现在就拿敏儿当主心骨了,她这个人就是没有主意,有啥事儿都是刘大宝做主,这回人家不理她,她就蒙圈了。

“小姑,我认为吧,这孝顺是好事儿。可是也得分情况,分个是非对错的不是?我在书上看到这么一个词儿叫愚孝,就是说这儿女呀不会青红皂白的以为听老人话就是孝。这老人说啥就是对,就是老人让他们去杀人放火的也去,认为要是不去那就是不孝。小姑你说这样对吗?”敏儿也希望小姑能够好好的处理关于奶奶家的事情,这样她以后才敢和小姑多走动,不然的话她宁可远着小姑。

“你说的对,可是你奶那人吧就是犟,你要是不听她的,准和你俩没完没了的。”赵翠真就不是愚孝,她很能分清是非。只是那赵氏的胡搅蛮缠的劲儿一来,她就完全招架不住了。

“也是,我奶这一辈子也没有个人敢跟她说个不字儿。”敏儿也知道赵工的“功力”有多么的高强。

“这还不算啥呢,现在我还有更闹心的事儿呢。”

“还有?那是啥事儿呀?”敏儿都替赵翠愁得慌。

“啥事?还不是作坊的事儿嘛。这作坊也不是我家的,我说的也不算,现在可好你二婶就盯上我了。”想到那个李氏,赵翠就烦得很,当初她在娘家时和她就上不来,现在更是烦到一定程度了。可是自己老娘还就吃她那一套,俩人好的没法儿,真是要命。

“她要干啥?”敏儿一听和作坊有关,哪还能淡定?

“这不嘛,我爹刚说了分组的事儿,她一听合编组工钱是五百文一个月就让我给说说让她进去。这事儿我能说上话吗?再说了人家说的明白儿的要比试才能进。不是我说,就她那两下子散编组都够呛呢。”赵翠实在是气得慌,要不也不会品评别人。

“她干活不行?”敏儿对于李氏的印像也十分不好,但是对她这人还真不是多了解。

“她在家里像大家小姐似的养大,虽说家里穷可是她爹就是偏痛她,啥也不让她干,她到现在都做不明白饭。要不能嫁给你二叔?咱家可比她家还要穷呢。”在这乡下地方,一个女人不会做家务那就算是个废品,谁家会娶呀?就算是大家小姐也得会女红线的呀,她李氏也不能说是不会,就是那活干的还不如个小娃娃。当初都多大了也没有说到人家,李大白话这才找上赵氏,出了五两的嫁妆才嫁给她二哥的。要说这李氏也不是一无是处的,长相在这乡下地方算是不错的,所以她二哥还是很乐意这门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