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仙鹤湖别庄景色怡人,别庄附近的山上山花烂漫,满目姹紫嫣红的,甚至是赏心悦目。

萧昱谢绝了沁芳等人的跟随伺候,独自带着她出了别庄,好在是皇家别院,路都较为平坦,走起来也没有那么累人。

凤婧衣望向下方的湖,眸光一亮道,“还真的有白鹤。大”

萧昱瞧她喜悦的样子,道,“下去看看?”

凤婧衣点了点头,两人沿着青板路朝山下的湖泊走去,为了赏景方便,山脚下建了座望鹤亭,正好可以看到湖岸边上的白鹤扈。

两人到了亭中,她环顾了一眼周围的湖光山色,不得不感叹他那早逝的父皇是个极懂得享受的人。

她倚着栏杆瞧着不远处河滩上闲逸自在的白鹤,心情也不由跟着沉静下来了。

萧昱瞧了瞧亭子边上的野花野草,伸手折了一点一点编织成花环,而后笑着悄然放到了她的头上戴着。

凤婧衣感觉到头上放了东西,侧头望了望刚刚收回手的人,自己伸手将头上的东西拿了下来,看着编织精致花环,不由失笑,“还拿我当十几岁的小姑娘?”

以往春天里,他总爱编这样的东西给她,要不就是拿树叶子编些蚱蜢,蜻蜓什么的。

萧昱笑着说道,“在我眼里,阿婧永远都是那个小姑娘,我该捧在手里的小姑娘。”

凤婧衣浅笑,低眉把玩着手中的花环,修长眼睫掩去了眼底的复杂。

明明这一切都回到了原来该有的轨道,明明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期盼的幸福,为何此刻自己却觉得遥不可及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在大夏的时候要守着很多的秘密不能说,可现在回了南唐,她发现她还是有好多的秘密不能说。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从玉霞关回到彭城的半个月里,她每天夜里都做着恶梦,梦到夏候彻死在了那里……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并不恨那个人了,也不想再跟大夏斗下去了。

……

萧昱伸手握住她的手,对面的湖光山色,说道,“丰都地处北方,你去了冬天怕是住不惯,我让人城外的温泉山上建了处别宫,明年大约也能峻工了,以后冬天了你可以住那里。”

凤婧衣闻声抬起眼帘,“建别宫?”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去年就已经在建了,你明年过去了,冬天正好就能入住了。”萧昱道。

“这样大费周章,又劳民伤财的事,你是要北汉满朝文武都来指责我这个罪魁祸首吗?”凤婧衣无奈笑道。

萧昱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由失笑道,“放心吧,父皇也是同意了的,朝中没人敢非议,我在南唐多年回到丰都都不适应,更何况是你自小生在这里,又天生畏寒,去了哪里待得住。”

“我是怕过北方的冬天,可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建什么温泉别宫,真的不必如此。”凤婧衣劝道。

北汉朝中现在无人说,想必也是都以为是建得太子行宫,可等到她去了住进那里,流言蜚语的程度可想而知。

“阿婧,你我既然成了亲,做为你的丈夫应该给你最好的照顾,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也都过去了,我不想你嫁我了,还要处处受委屈。”萧昱道。

这些年,在南唐他们过得怎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应该给她最舒适的生活,最好的一切。

“我不委屈。”凤婧衣淡笑道。

萧昱默然而笑,没有说话。

凤婧衣望了望他,道,“那别宫……”

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给他惹来什么麻烦。

南唐和大夏的恩怨,已经将她牵连在内了,若再让他因为自己而被朝臣非议,她就算是住进了那样的地方,也是于心难安。

“这事你就别费心了,相信等你看到一定会喜欢的。”萧昱笑着说道。

凤婧衣正想开口再劝,却又被他打断了话。

“那边花开的不错,我们过去看看。”萧昱指了指不远处,牵着她起身道。

仙鹤湖别庄的日子总是这么悠闲,踏青,游湖,垂钓,偶尔到附近的小镇上去看看,或者去就近的

tang寺庙听僧人讲经,一转眼一个多月便过去了。

北汉有信使寻到了别庄,传来了北汉皇帝催他回国的旨意,萧昱将她送回了金陵,待了两日便起程回丰都了。

天还没亮,他先行起来更衣准备起程,凤婧衣也跟着醒了。

“我昨夜吩咐沁芳准备了早膳,你吃了再上路。”

萧昱看着披衣下床的人,不由叹了叹气,“好吧。”

凤婧衣先出去吩咐了沁芳准备,自己简单梳洗过后陪他一道用了早膳,问了几句是何事要他赶回去,他没怎么细说,他也不好多加追问。

毕竟,那是北汉朝中的事,他们虽已成亲,但于北汉而言,也还未正式举行册封礼,严格说来也算不得什么北汉太子妃。

两人刚用过早膳,凤景便也赶过来了,前两日知道她暂时不会去北汉,也欣然应允了。

凤婧衣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起身让沁芳把昨天都准备好的干粮收拾好了,回到前殿萧昱两人已经出来了。

“凤景,我得空会尽快过来,我不在的时候,你皇姐就要劳你照顾了。”萧昱一边走,一边朝凤景叮嘱道。

“放心吧,等你回来了,我一定把皇姐一根头发都不少的还给你。”凤景笑语道。

凤婧衣将人送至宫门处,叮咛道,“你路上小心。”

萧昱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倒是你,凤景你就别为他操心了,他这么大了做事知道分寸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

“嗯。”凤婧衣浅笑应道。

萧昱倾身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语道,“记得给我写信。”

“好。”

“我走了。”说罢,松开她接过侍卫手中的缰绳上了马,一掉马头带着人驶入皇城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