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民醒来后,发觉自个儿失态了。他望着姑娘,姑娘似乎也是刚刚醒觉过来。不知怎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又是没有吃早餐的日子了。大汗淋漓、惊慌失措、气喘吁吁,这就是卫民醒觉后的状态。

姑娘看着卫民,卫民几乎每天醒来都会这样,脸又是红扑扑的一片。钟思璇问:“卫...卫民,你没事儿吧?”卫民吐了口腥痰水,里边儿搀杂着焦黄色的东西,还带着丝丝鲜血。“没...没事儿。”卫民好不容易才咳了出来。

一连几日,卫民的状态都不太好。为何?因为卫民快沉浸在尼古丁、酒精和霓虹灯的海洋里头。日日夜夜都瞅着灯红酒绿。昨日饮,前日饮,大前日饮,听说混社会,唯有日饮夜饮才能前程似锦。KTV、酒吧、饭店,这是卫民每日必须光顾的地儿。

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吃家常菜。也许只有一个月,但卫民却感觉,度日如年。他已经和姑娘住一块儿,二人同床共枕,可姑娘却始终瞧不出卫民是干嘛的。“你,每天早上起来,都这样。晚上...还说梦话!什么薯条呀、番茄呀!”

卫民这下惊呆了,他望着姑娘,姑娘只穿着一条吊带裙和底裤,光着白臂和大腿,还有两只粉嫩的小脚。她该不会是听出卫民的意思了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感觉你好像牵挂什么似的。哎,你又不愿和我说。我把我从小到大的事儿都和你说完了!哼!不公平!”

卫民呼出一口气,“好吧。那我今天带你逛街去!当补偿好嘛?!”姑娘说:“这还差不多嘛!”说完,卫民擦拭了汗水,然后往卧室里边钻。如今,他心里头掺杂着无奈、盲目、疲倦和难受。

三人游里边,已经有二人变了轨迹。卫民在庙街里边是愈来愈风生水起了,谈判、打架、斗殴、收数卫民快样样精通。一份份堆积如山的报告,正在粮食局的安全屋里边,每一份报告都是证据。半夜三更的时候,卫民总会起来,对着电脑键盘噼里啪啦,这是他解慰的计儿。

常浩清呢?如今的常浩清,又是同他俩一样吗?过着无比棘手的日子吗?绝不。此时此刻的常浩清,西装革履,穿上了铮亮的皮鞋打上了红色的领结。常浩清告别了监狱的赤柱,来到了监狱的机关大楼。

因为常浩清在监狱工作的时候,破了几宗冤案,同样又把监狱治理得是“井井有条”,连凌卫东在最后一段时间,都乖巧得不行。这下,常浩清正式升职,成了狱政科的科长!另外一方面,常浩清又与端木欣拍了婚纱照,办了结婚证。

看起来,一切都是这么好,连监狱局的局长都对常浩清的事迹大赞有加。常浩清面对的,不再是监狱暴力、血型斗殴,而是电脑、办公桌、文件。是好是坏,他无法觉察。但甭管怎么说,升了官,那就是好事儿。

常浩清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指向了九点。“哟,常科长!”这会儿,周大同走了上来。对,周大同接替了常浩清的位子,人们如今叫他周队呢。常浩清说:“别这么叫我嘛!叫浩清,照旧。不然听着多别扭?”周大同笑着,递了根香烟给常浩清。“你现在忙不?”

常浩清说:“不太忙,怎么了?”周大同说:“哦,就是咱们监狱长,你认识吧,周监,他的司机回了昆明老家,所以呢想麻烦你一下,车监狱长来办公大楼这儿。你忙吗?”常浩清说:“监狱长住在哪儿呢?”周大同说:“就在五一路。”常浩清说:“没问题。”

常浩清所居住的地儿,叫做上海路,离监狱长住的五一路颇近。不一会儿,常浩清开着一辆雷克萨斯,这是一辆公车,昨夜常浩清办公太晚,已经没有计程车让他乘,所以呢他就借了一辆公车自个儿开回家去。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五一路旁,这儿有个公务员小区,周监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常浩清摇下窗户,说:“周监。”之前常浩清见过周监一次,周监不高不矮,一米七的身高,大腹便便,理着精炼实干的平头,约五十出头。周监可是在监狱局里边当了整整七年的监狱长。

“嗯。”周监答应了一下,然后上了常浩清架势的雷克萨斯。周监刚刚上课,摇下了窗户,从口袋里抽出一包万宝路,道:“你是小常?”常浩清从后视镜望了一眼周监,常浩清说:“啊,是。”望着周监,常浩清的心里边儿不禁有点紧张。

“哦,那得麻烦你了。因为咱们监狱局里边的司机小四子家里边有事儿,所以不能来接我。咱们住得不愿,也算是隔篱邻舍吧,嘿嘿。”周监说。“抽烟吗?”常浩清摇摇头,“不了,周监。”周监说:“往前开吧。”

常浩清载着周监,车子不紧不慢地往监狱局里边开。一路上,周监都是眯着眼睛睡觉,似乎昨夜一夜没有睡好似的。常浩清一直从后视镜往后看,虽然他的驾驶水平不低,可是呢载着的可是重量级人物,心里边不免得有点儿忌讳。

过了不久,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常浩清便把车开到了监狱局里边。“谢谢你哈,小常。这段时间就得麻烦你了。”常浩清笑着说:“没关系。”正当常浩清解下安全带,准备要下车的时候。忽然,电话铃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