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丁敏从背后,挠了卫民的肋部,卫民觉得一痒,又有点儿像针锥一般的痛。卫民手机扑通一掉,然后他惊了下,回头一瞅,丁敏的口红像两条血痕一般,吓人得很。卫民哇的一声直叫,丁敏说:吓着你啦?!你忒胆小了!卫民说:还好。于是他捡起手机,但已关机了。

卫民的身子,依然出了很多汗水,往下一挥全都是,哗啦啦的响声。但从厕所这头凉快了会儿后,这热汗成了冷汗,卫民心想,这许久不见丁敏了她还是老样子么。卫民说:最近你咋那么有空?!专门给三癞子阉驴**呢!丁敏说:切,你瞅瞅,我年纪都不小啦,快四十喽!

卫民说:吓!你快四十啦?!上头你不是同我讲,你才年近三十么?!丁敏说:料不到吧?!小麻雀,嘿嘿!呀,你看看,我皮肤好不好呀?!说罢,丁敏的纤手,从卫民的脸颊那儿划过,然后抹到了脖子上。卫民抓住了她的手,觉得一痒于是惊了下,说:哎惹!痒!真凉!

丁敏说:哟,你还嫌弃我是不?!你瞧瞧,这些汗水呀,臭烘烘的。我这手呀,是要抓银子,抓首饰的,你这臭汗水,我才不稀罕咧!说罢,哗啦的一声,丁敏又甩了一地。卫民忽然觉得不妥,这儿分明可是男厕所呀!你一女流之辈,何以大肆入来这儿呀?!他立马出去。

丁敏说:呀!你不理我啦?!卫民说:这个倒没有,你不觉得不妥么?!这儿是男厕所啊!你一女流之辈,天呀!丁敏说:不就男人嘛?!我见的男人×可比你吃的驴鞭猪鞭牛鞭多得去了!卫民说:成。咱们有话好好说,这次三癞子找你来,是想干嘛来了?!丁敏说:哟!

卫民说:咋了?丁敏说:你还给我摆架子啦?!我给你看看,这是啥玩意儿!说罢,丁敏从背包里头,取出了一整沓人民币出来,卫民一看,这或多或少都有一万元。卫民说:你这是,富得没钱花了吧?丁敏说:才不呢?!我气色多好,你以为,我全靠男人养?我没本事?

卫民说:倒也不是。丁敏说:哈哈,你见世面太少太少啦。最近三癞子,倒是老狗发骚,跟当时你一样,从后边入呢!卫民想起他俩之间,曾经的风雨事,不禁脸色一变,红得跟猴屁股一般。丁敏说:我告你吧,卫民,这几天三癞子,真的真的是老狗发骚了你懂嘛你懂嘛?

卫民说:甭撒娇,扯正经的。丁敏说:他几乎啥都吃,什么马驹骡驹,猪鞭牛鞭,猪腰子羊腰子呀,还有燕窝,枸杞红枣,河蚌鲍鱼,娃娃鱼穿山甲呀。说到这儿,卫民一怔,说:穿山甲?!你扯淡吧?!这是违法的!丁敏说:嘁!法律还不允许强×咧!你看看报纸新闻!

卫民说:这不一样。他从哪儿弄来穿山甲娃娃鱼?!丁敏说:切,你知道姐姐我厉害了嘛?!以后再告你听。这三癞子的胃,真是金子做的,非要好菜好肉雕饰!这银子全拿来吃饭喽!好吧,反正我收益,你要是有钱,我还能给你弄来熊掌!卫民说:成,你牛!姐!我认喽!

说到这儿,丁敏也觉得,这话扯到点儿上了,该撤退撤退,刚走形式走形式,丁敏同三癞子寒暄几句后,倒也挺着婀娜多姿的屁股,光脚踩着高跟鞋,从宾馆这头出了去儿。她没有同卫民道别,而是拿着新买的三星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阔谈。丁敏的倩影,消失在了午夜。

卫民两手架在了栏杆上,瞅着丁敏的背影,心里却泛起了涟漪。难不成,他的心里刚走出一女人,现在又进来了一个?会是丁敏吗?!不是吧,俩卫民的岁数,才好不容易凑上丁敏的年纪,风月情总不能跟爱情沾边吧?卫民想着,兴许他寂寞了。但这回,手机响了起来。

卫民刚开机,这电话又响起了。不过电话打来的不是陈铭坚,倒是三癞子。这三癞子原来拨了俩仨个电话下来,似乎急着找卫民。这卫民一出去,花了约四十分钟,都在跟丁敏瞎聊扯淡,然后他马上回到了包厢里头。三癞子说:哟!坐。你刚刚同丁敏出去啦?!卫民点头。

哈哈,她给你吹了没?!三癞子的两只红眼睛,一直瞅着卫民的交裆,好像很期盼卫民刚刚同丁敏发生了关系一般。卫民说:这倒没。三癞子说:小子儿,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今儿小哥高兴,来,尝尝吧。三癞子揭开盅盖,一股热气腾腾的香味儿扑鼻而来,卫民一瞅。

天神,刚刚那条驴鞭,使来煲汤了。汤水里边儿,还有一堆鸡肠子。另外一碟菜,是爆炒河蚌,几片红辣椒的片儿还挂在上头。估计这晚,三癞子是没好好吃饭,又或者说,想好好庆祝什么一番。但卫民,现儿明白一个道理了。三癞子邀他坐坐,还给他夹菜,倒了“西凤。”

三癞子吃吃喝喝了以后,忽而觉得不过瘾,还邀了俩按摩妹来,陪同他俩一块儿吃肉喝酒,喝了还不行,还要往这液晶电视里头插上了影碟机,这儿瞬间又成了好多年前的K歌城,姑娘又陪三癞子唱歌啊开心啊调戏呀,反正卫民知道这宿三癞子是不醉不归彻夜通宵了吧。

但卫民不知道,另外一头,是怎样的光景。陈铭坚急疯了,这公安局的领导们,也急疯了。不是说么,乱世出英雄么。这公安局的局长,迟迟还没有出来,但这市里的棘手案子,是一宗接一宗。陈铭坚心想,快了,春节前后,这局长的位子,是决计要从这仨里头挑选出来。

单伟峰,程东吉,同陈铭坚。这仨,是目前公安局里头最有可能当上局长的人。单伟峰和程东吉,先前是在辜耀辉的手头底下干事,破案率是很高的。正因这俩,配上了辜耀辉,成了本市令罪犯几乎是闻风丧胆的三剑客,于是这省城监狱,被树立成全国优秀监狱典范,跟他们仨,是有很大联系的。

说到陈铭坚,他则要略逊一筹。陈铭坚是生力军的代表,而且拥有较长时间的卧底经验。可以说,他对社会的看法,执法尺度,破案方法,都是比较新颖的,也是有效的。但是陈铭坚,年过而立,刚刚要了孩子,正是事业的巅峰期,是真正的独立,与人格成熟的真正开始。

可是任凭陈铭坚,抓贼是有一手,他的权力欲,跟单伟峰,程东吉比,是略逊一筹的。至于,单伟峰和程东吉,他们俩的破案手段,比较传统,擅长稳中求胜,稳扎稳打。他们俩同陈铭坚比,权力欲,是更强的。因为他们俩,很清楚。过了这个年纪,要是再力争上游很难。

而单伟峰,是一九五八年出生的人,在少时,他的父母曾经被批斗,他的父亲是官员,母亲是教员。平反冤假错案后,经历文革的单伟峰,在七十年代,在北京上了大学,然后回到本市来打拼。他对中国国情,官场斗争,权力尺度,是非常了解的,并且他离局长位置最近。

至于程东吉,他是六零后的代表,父亲生他生的早,当时他的父亲还是红卫兵。程东吉他曾经参军,在广西的桂林那儿,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虽然程东吉没有上战场擒拿越南鬼子,但是程东吉的阅历同样是非常丰富的。后来到了九十年代,他是从治安大队开始爬起了。

可以说,这仨,都是人才,本市的中流砥柱,也说得过去。至于,到底是谁,当上了公安局的局长。对于本市的治安,法治建设,社会安稳,是有很大的决定性作用。到底是谁呢?还有,新的局长能上去多久?这已经,不单单,是警察义务内的事儿,是关乎到,权威的。

陈铭坚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可是陈铭坚,他要面对的,不应该是对手吧?应当是,曾经提携过自己的,又嘉奖过自己的。他左思右想,本市的四大恶人里头的黄伟灿,对自己到底能否升职的事儿,非常感兴趣。还有陈铭坚漏的几次空子,对于他,对于他的团队是致命。

但陈铭坚知道,现儿,决计不是想升官的时候,发财?那就更甭想了。因为今天下午,陈铭坚听到,他在全是遍布眼线的一根针,告诉了陈铭坚一个事儿。正是在本市的几个富豪,被绑架以前,这根针,是陈铭坚散布出去,是三百根里面的其中一根,这根针是看三癞子的。

针眼告诉了陈铭坚,大嘴巴,不淡定了。陈铭坚听到后,觉得不以为然,三癞子他们,何时淡定过呢?虽然三癞子,是过了而立之年。但是三癞子做的事儿,是一声不响的,但背地里会划起很多涟漪。他一边是闷声发大财,另外一边又是胆大能捞金。他的进步,是飞速的。

大嘴巴,是三癞子的一个手下,跟三癞子的年纪差不多,似乎是同一条村子里出来的。大嘴巴他不淡定,是因为他偷偷地,往一家军事用品店里头,购买了一套迷彩服,还有一套防水雨衣,包括几双防水鞋。针眼以为,他是搞建筑,又或者,是要搞沙场吧?其实,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