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脸一红,他读出了期间的奥秘后,便拍了桌子,自个儿的啤酒倾倒了出来。他说道:你娘×你说什么鬼东西?!这时小登子脸同样一黑,拍桌子站起,二人四目相继,貌似要碰出火花才罢休。阿珂道:你什么素质?!小登子说:还他娘地跟我说素质起来了?你吃屎吧!

这时,二人快要干起架子来的时候,卫民却成了英雄,他瞬时拉住了阿珂,这才避免了矛盾。小登子比阿珂识趣,他是给胡老手给拉了下来,他坐下后,原本黑森森的脸蛋又成了喜气红光。可是阿珂心里纠结呀,他坐下来后,大口饮下了四五口啤酒,可是还是没有解气。

阿珂这时又想骂到,你他妈什么素质?!卫民又拦住了。小登子道:呵,我以为这庙街地广人多,生意兴隆,个个都像菲戈这般,肚子撑船。想不到,水货比行货还多。一个玩笑都开不起,看来这场面是装×的,而不是撑起的。阿珂这时眼睛一红,我他妈就是开不起玩笑!

卫民掐住了阿珂的臂膀,叫他手臂麻麻,他才不说话。就这样,阿珂像憋着一泡屎一般,脸蛋给气得红肿一片,可是,正因这样,他今黑竟没有一点儿发言权。小登子却和菲戈谈起了条件,他对菲戈说:菲戈,你说现在,这庙街,谁最大呀?菲戈笑笑,先不语,点起香烟。

菲戈说:那你觉得呢?小登子同样回笑,他的两排牙齿挺整齐,可是却给烟熏得黑糊糊。小登子笑说:这我不明了,原本佟世云在庙街这儿做主做大,是公认的。可是现儿人家走了,你说个谁出来,名不见经传,那怎办?菲戈说:你还真是邻家大娘操心我家的房事呢?!哈!

这话,令卫民一惊,又喜。这意思是,你是邻家大娘,怎的关心起我家在床上鼓捣的事儿来了?难不成你想要么?还是说,你有偷窥癖哩?小登子脸一红,不知说啥好,他本来是想来搓搓锐气,可是菲戈是老油条呀!小巫见大巫,那小登子唯好扯淡扯到别的地儿上去了。

小登子道:那江南区那儿,你了解么?菲戈又说了一句,叫人欢喜的话来。菲戈道:哦,之前有个何旭,跟鸭子一样,扑腾了几下,没成天鹅飞起来。在那儿挺有名气的,他是你大哥?小登子说:哪有,我怎能认这等人做大哥呢?菲戈说:成,那这样,我就跟你明说吧!

菲戈饮下一口酒水,说道:你怎的老关心起大哥的事儿来了?这江南区谁是大哥,这土地是政府的,有法律规定的。这天下是**的,是中国人都知道么!成了,我不跟你闲聊扯淡了。有事联系,得空叹茶。说罢,菲戈起身,做回了自个儿当亲戚的榜样,到处敬酒去。

这小登子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心里懊恼着咧。可是他一起身,跟在场的人比比,心里却是别的光景了。而这时,卫民却道出了一语。他对众人说道:我想办个学校,私立的。众人惊讶,办校?!卫民道:是呀,咱们庙街这处,户口是属于郊区,有小学,有初中,可是!

卫民给众人发了香烟,说:可是,咱们这儿,没有高中。所以庙街的子弟们,没法子,在这儿读不成高中,只能朝市区里奔走了。其实说句老实话么,咱们这儿的初中小学,教育水平其实都不高。所以庙街的子弟,有时都朝“阿富汗”那儿读书,你看看,又拉低了水平。

众人说:那你办学校,私立的啊?!卫民道:是啊,我还打算请洋人当外教呢!其实也不是我个人想办,我最近联系了市里的莫书记,莫书记同样想合股。我们想好了,叫做新东方外语学校。说是外语,可是教的是传统的,四书五经,跟教育接轨么。做人不忠不孝哪儿成?

人们这时愈发惊讶了,胡老手说:哎,老卫。你该不会朝,庙街的子弟兵他们那儿,给洗脑吧?!万一你给他们洗脑,你要成立了一集团,那可是违法的呀!卫民一笑,道:还成立集团呢?现在儒生老师能挣多少个子儿?叫你儿子当老师你都嫌弃没有出息!你说说是吧?

众人点点头。卫民道:就这样办了,在庙街上边儿,靠近庙街公园那儿,那块空地,我瞄着很久了。现在我已经租恁了一个铺面下来,里头办了补习班。这个补习班呢,我是给那些高考成绩不理想的同学,在那儿复读。兴许复读了一年,这光景变好了才对,老师都是好的!

说罢,卫民转身离去。他们先是不解,后来又觉得卫民高明!他们在世人眼中,是坏人吧是黑社会吧是流氓地痞吧?这开讨债公司开建筑公司开餐饮的事儿,屡见不鲜。可是说,要办学校,真是罕见的很。可卫民有靠山呀,谁呀?莫书记呗!这靠山,不是以权谋私的靠山。

那是卫民的高明,你若是不跟上头打好关系,一点儿人脉都无,那你甭说发财,你连基本的生存,兴许都难。这就是当前的中国国情,没有任何反驳的地方。而过了一夜,次日,卫民的忙事,依然多得很。就这天,卫民又朝市政府旁的“麒麟”饭店跑了一趟,几日不见,这麒麟饭店,原本门前树立起的石狮子,成了俩麒麟像,跟石狮子一比,这气势多上几分。

卫民进去,这酒楼还没有完全开张。忙里忙外的人,是蒋云。蒋云现在终于是了无牵挂。 蒋云原本生了三胎,带上在大陆的蒋天武,总共是二男一女。如今除了死去的蒋天武以外,一儿一女已经在美国是事业有成了,而自个儿的老婆去得快,才四十出头的光景便患上肺癌。

现在蒋云很豁达,他似乎先前便预料到,蒋天武坐了自个儿的位子,好比抓住了毒蛇一般。若是抓得好,这毒蛇的牙齿,可以咬人,一咬人,人家惧怕,逐渐地你有了本事,这银子就哗啦啦地来,这就是地下秩序。可是你要抓不好,这毒蛇反咬一口,啃断了你的脖子也是有。

蒋云还是先前的那副光景,其貌不扬,瘦弱不堪,佝偻着背,这卫民共他站一块儿,倒是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卫民一进去,对蒋云道:蒋叔。蒋云瞅见了卫民,不免一笑,道:哦!是你呀!卫民道:咹。是!蒋云想想,说:你进去吧!我看看这处,合适了,我就进去了。

卫民道:那你慢慢看吧!说罢,卫民先入了电梯,今儿是个特别的日子,所以一切都要选最高层。乘着电梯,从一楼上到十三楼,这酒楼的规模,是很大的了。卫民一上去,这儿宽阔得不成样子。而在上头,早早地就坐好了不少人。令卫民吃惊的在于,这儿还有他们呢!

他们是谁呀?!是卫民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人,程老板同黄老板。似乎不管在哪地,在哪处,这二人都会出现。他们酷爱黑色的衣着,而程老板的两排金牙,叫卫民很是畏惧。龚春秋在这儿摆了一桌酒席,而在酒席的讲台那儿,一边是关公像,另外一边是青铜**像。

龚春秋见到卫民后,不免一笑。他叫在场的十几人,同时鼓掌。在场的人都对着卫民一笑,卫民竟有点儿腼腆了起来。因为除了卫民是个嫩橛子以外,这儿的人都是大老粗。连阿珂同文程都有二十五六的光景,反倒是卫民才二十冒头。他是一棵嫩苗呀,至少身子上是嫩苗呢!

龚春秋说:今儿,是个特别的日子。我觉着,是有必要,招大家来说说。卫民一边听,一边朝这儿的桌子看,天,原来这桌子的摆放,里头是有文章的。桌子摆成了十二桌,每桌约莫四人。卫民这头,坐着的恰好是四人:他、阿珂、阿德、文程。其它的摆放都是一样的。

但是,卫民看见角落的一处,是空空如也的。可是酒菜却是香喷喷热腾腾的。为什么没人呀?他一想,对喽!这儿原来是谁坐呢?是黎希杰!是老黑!这二人,先前还活着的时候,应该是在那儿坐着才对吧!少了俩人,反倒叫卫民心一寒,可是这种会议他无法不成熟呢!

龚春秋继续讲道:今儿是个特别的日子。为了今儿,我特地将庙街的街主任请来,包括在庙街这儿的老街坊。卫民一看见熟脸孔,相视一笑。龚春秋说:我决定,作为大,除了法律规定的以外,在地下,也就是大家伙经常说的,黑道,就是在地下,我这次,要重新分配。

龚春秋说:我这分配,意思是,这庙街的天下,要改朝换代了。世云的死,大家伙都知道,也都悲哀。可是,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决定,这以后,庙街的天下,这一亩三分地,我要留给卫民。大家,有意见吗?卫民听到这话,觉得脑袋仿佛轰的一声,他给震惊了不少。

卫民不语,静观其变。龚春秋说:咱们这儿,是很民主的。所以我决定,让大家投票,就跟投票参议一样。如果支持卫民坐庙街天下的,就举手表决一下。大家甭怕,关二公在这儿,谁要是使坏,关二公的青龙偃月刀是有眼睛的。谁要是想乱来,**在这儿,他在天上看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