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进行演习保护的时候,消防水枪,高压水泵,是直接喷香人的身子的,而且人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其次,浓烟,是真的打开煤气,呛入人的鼻孔那儿。这可不是防震演习,这些,是带有攻击性,是带有破坏性地演习。这也是,为什么,凌卫东拥有这么好条件。

常浩清还未说完,这时,卢宏志一拍桌子,血液快涌向脑袋了。他说,放肆!常浩清你来监狱局是有多久,竟如此放肆?!常浩清一起身,说,我怎么放肆法?!卢宏志说,呵,防震演习,这等成本的投入,全是监狱局自己出钱。你以为,哦,什么都是我们的错,对吗?!

常浩清说,我没有阐述这个意思!卢宏志说,现在国家到处是自然灾害的困扰,汶川地震的重建,还没有彻底完成。谁都知道,咱们中国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况且,这个防震演习,是上面宣布的决定,大家一致投票表决通过的,小常,你要反对的,是监狱局民主决策?!

常浩清一拍桌子,正义凛然的样子,使得他满脸呛红。他说,这一码事,归一码事!防震演习里出现的伤害事件,为什么,要跟监狱局的民主决策混为一谈!这时,方寿鸿起身,说,小常!我命令你,你如果还想保住现在这顶乌纱帽的话,你立马出去!听候处分!听候发落!

常浩清说,处分?!我指出防震演习的失误,为什么需要处分?!卢宏志说,小常,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常浩清说,我!这时,魏局长一起身,拍桌子,他的矿泉水给倒了下来,不知是瓶盖没有拧紧,还是他的手劲太大,一下子,矿泉水哗啦啦地流到了地上浸湿他鞋子。

他说,你们这些人,我不得不说,他妈的,你们跟四十年前,五十年前,有什么区别?!你们就懂得,拿刀子对准自己人,把枪炮火药对准自己人,你们能有什么出息?!这叫监狱局吗?!大家都是国家公务员,领的是国家薪水,要是这么玩下去,咱们不如叫“窝里斗局!”

魏兴国说,人家在外,越狱了,我们不想方设法,联系外界,反倒是在这儿骂,这叫开会吗?!还有,防震演习,为什么没有通知我?!这时,当魏兴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的语塞了,甚至惊呆。他们不知道,原来魏兴国,是没有知道防震演习这回事的。那他在哪?

至少,常浩清不知道,原来魏兴国,压根儿就没有对防震演习,做好心理准备。这也是为什么,在凌卫东越狱了以后,魏兴国没有表态。这时候,正当会议室,安静得鸦雀无声之时,有人起身了。这人是邓小兴。他长得并不高,无非一米六,但是他一起身,全场肃然静下来。

他起身后,常浩清看着他,他才到常浩清的胸口,可是他的眼神,好比两个无底洞,那不是用深邃,可以形容的词。邓小兴说,我是离凌卫东最近的人,所以,我决定,这次的会议,立马取消,散会!邓小兴说完,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说起话来,决策性十分强,不亚于老魏。

他说完后,没有人抗议。常浩清如释重负,离开了会议室,朝办公室那儿走去。突然,他的手机传来了一条短信,这条短信的发信人,竟是周大同!常浩清一想到周大同,眼珠子几乎是瞪得快掉了出来。刚刚的他,给气得,那是一个脸红。他头一次同领导对峙,拼上老命。

但是周大同这条短信发过来,倒是让常浩清的脸色给转好了几分。因为他知道一个真相,那则是,周大同,是掌管着监狱局的武器库的人。他在,相当于一把武器库的钥匙。当常浩清在阻止凌卫东越狱的过程中,触碰到了凌卫东的手枪时,他的脑袋立马转向监狱局武器库。

而掌管武器库钥匙的,恰恰好,正是周大同呀!他起身,朝短信的方向去。周大同给他的短信,是这样的。市三零三医院,楼顶,我等你。这时,常浩清一看表,恰好是下午的六点半。那好吧,常浩清启动了车子,从监狱局那儿三两下便飞到了市三零三医院那儿,很近。

这时,常浩清拿出手机来,拨打电话给周大同,他的心很急,周大同你何以偏偏要将我约到这处地来呢?平时在监狱局你有什么话说不出口吗?!常浩清想,该不会,正是周大同,将凌卫东送走了吧?!常浩清的脑袋里,还在回忆,那天周大同拿起了水枪射向前去的狱警。

他打了过去,周大同没有接电话。他快步,入了医院,然后跑楼梯。他打电话,但是周大同,竟莫名的不接。常浩清那叫一个着急呀,他望着来来往往的病人,一股接一股的碘酒味儿扑鼻而来。难不成这儿信号不好?不对。周大同,一定有问题!常浩清这时加快了脚步。

正当他上楼的时候,突然,他发现在一处走廊那儿,多出了几个人。这多出,不是一般的多出,因为这种多出,与一般多了几个平民老百姓,那是不一样的,是两回事。他发觉,四五个穿着绿色上衣,同迷彩裤的人,正蹲守在一处病房跟前。他们身强体壮,身高至少米八。

这等人,要么是保镖,要么是雇佣打手。因为他们的架势,那是一个猛。他们都理了板寸,足下踩的都是军靴。而迷彩裤那儿,至少车上了四五个口袋。一条硕大的钢头皮带,露在他们的腹肌底下。任凭常浩清身手再好,可是面对这等膘肥体壮的人,他好比是小虾见到大鱼。

尘归尘,土归土。那儿发生了什么不紧要。但是常浩清的目的,是在楼顶。他西装革履,朝楼顶上奔去。但是,正当常浩清,与楼顶,只剩下一墙之隔的时候,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发觉,打电话而来的,正是周大同呀!他接过电话,说,大同,我已经到楼顶了呢!

可是,在电话的那头,说话的却不是周大同。他说,哦?到楼顶了是吗?很累吧,爬上来。常浩清一转身,这儿都装好了摄像头。难不成,有人在监控室那儿看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么?!他想到这儿,脑袋便炸开了锅一样,头皮发麻。他说,你是谁?!听筒说,不重要。

常浩清说,大同呢?听筒说,大同在哪儿,这个不紧要。但是,你要想找到他,我得看你,够不够格。你来吧!在四楼那儿,刚刚你也留意到,一群壮汉蹲在那儿,对吗?常浩清一愣,原来这群壮汉,是跟听筒说话的人,一伙儿的呀!他说,怎么?电话那头说,你打赢他们吧!

常浩清心念,打赢?!这不开玩笑吗?!他独木难支,况且常浩清体形偏瘦,说是单挑那都有困难,何况,他是独个儿面对四五个壮汉?!听筒那头说,你怕了吗?常浩清说,怕个毬!常浩清挂断了电话,但是,他没有直接朝四楼那儿走去,他选择了另外一处地方:厕所。

他来到了厕所,在入厕的走廊那儿,有一个监控摄像。如果常浩清的直觉没有猜错,那么,监控室应该已经给歹徒给控制了。这样一来,他要想进入厕所,必须躲避监控摄像的拍摄。这该怎办才好呢?突然,他听到,咕咚,咕咚的一声。他一转身,后头竟是一个肥胖的小孩。

小孩的手上,攥着一个钢珠。钢珠很大,小孩俩手拿上来都费劲儿。常浩清感觉到,这才是久旱逢甘雨的滋味!他凑上前,对小孩说,孩子,我给你二十块,你再去买一个钢珠,好吗?这个借给我!小孩接过了钱,用手背擦拭了鼻涕,说,这个才十块钱呢!常浩清说走吧!

小孩接到了钱,然后屁颠屁颠地从走廊那儿离去。常浩清明白,他这次的计谋,假使能成功的话,那么,就得得益于这颗钢珠。钢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对于在警校成绩处处排第一的常浩清来说,读书年代,他最喜欢的,则是投掷。尤其是,投掷实心球,以及篮球。

他拿起了钢珠,略重。他面对的,是一个摄像头,假使对准了镜片,那么摄像头,就会给破坏掉。他一吸气,一迈步,跟中学时投掷实心球一样,使劲儿!啪嗒的一声,在周围人少的情况下,常浩清用精准的手法,将摄像头给破坏掉了!果不其然,厕所这儿响起了警报声!

常浩清立马蹲到了厕所那儿,他拿出手机,拨号。他拨给的,是陈铭坚!陈铭坚接到常浩清的电话,他说,怎么了?常浩清说,你快来!五分钟,可以吗?在三零三医院!这儿要出人命了!陈铭坚说,那我得申请派出警员!常浩清说,没时间了!你独个儿来,可以吗?快!

陈铭坚先是安静了两秒,后来斩钉截铁地说,没问题,你等我!话毕,常浩清立马狂奔了出去。他在走廊那儿,拨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病人,还弄倒了护士的一瓶葡萄糖。护士说,什么人呀什么素质呀!正当护士还在那儿叫苦不迭的时候,常浩清已经进入了病房内。

眼前的一幕,叫他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