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民来到了大礼堂后,气喘吁吁的,脑袋还有点儿晕眩。他望着刺眼的灯光,前后左右都是混混,身上纹的是五颜六色打赤膊的打赤膊。他好容易扶着墙壁才寻到了自个儿的座位,他一咬牙,镇静了下,坐下。阿珂在上头,瞅见了卫民以后,仿佛食下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好。

这时,阿珂说,小登子,你知道江南区为什么叫江南区,而不叫江北区,或者是江西区,江门区吗?我告你,当初清末的时候,奀仔河长年累月发水,但是当初江南区还没有成圩,直到国民党坐了天下以后,才朝那头修了河堤河坝。而日本人打来的时候,地下党恰好驻扎。

所以,这处地儿,叫做江南,奀仔的江河以南修建的本市第一条河提。你连这儿的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当个毬的扛把子?!小登子有点儿不服气,但是,阿珂的话语中,带着犀利,他笑笑,发觉,你要跟阿珂谈政治谈社会是兴许谈不过了。他们日日同领导官员吃饭哩!

那小登子擅长说甚?简单,讲粗口,戳背脊。他说,呵,阿珂卫民你俩的事儿我是一清二楚了。江湖不有三忌么?勾二嫂,卖弟兄,欺师灭祖?!卫民当初刚刚来庙街时,是怎般上来的?!还不是靠佟世云的情妇上来?!你真厉害,捡了一对破鞋儿,然后寻她给你拍马屁!

卫民听后,笑笑,众人却把异样的目光从大礼堂的讲台上全都投射到了卫民的身上。小登子继续说,他当初除了勾二嫂以外,还本想和她结婚!呵,在我们这儿有靠断手断脚出位的,有靠刀子拳头出位的,有靠义气忠义出位的,你这靠女人的×出位你说你卫民忒无耻算个毬!

小登子愈说愈兴奋,因为喧哗的声儿愈来愈大。他饮下一口娃哈哈矿泉水后,往下说,我怀疑,你往头在庙街那会儿,是不是叫佟世云那情妇一边儿给人家舔×晃蛋的一边儿给你说好话来着?!讲到这儿,卫民抓起了观众席的话筒,说,兄弟,屎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哦。

他说,呵,行得直站得正,你不做为甚怕人知?!卫民说,我想跟谁干×谁干了谁应该是私德问题罢?!跟选举有个毬的关系?!他说,呵,你们庙街出来的人没一个是好鸟儿!你知道你们的兄弟,文程是怎般的死法?!我告诉你们,是阿珂的小弟阿肥他干了一女惹了人!

他惹了谁?!惹了这女的老公?!你说抵死吗?!人们一听,哗然一片,说,这庙街的人怎恁中意去干有老公的女人或者有老婆的男人啊?!卫民一听,呵,他噗哧一笑,说,你若是来扯淡的话,我陪你!你说,是阿肥对吗?!人来!卫民脱口而出后,忽然,几人上来了。

他们上来之际,拿着的是一个大箱子。箱子是用胶布密封,里头仿佛装了一头离水的鱼,一直扑腾扑腾。卫民从裤带里取出了钥匙,用钥匙撕开了胶布,胶布一撕开,卫民的弟兄从硕大的空调纸箱中,竟而提出了一个庞然大物!这时,礼堂又瞬间沸腾,因为箱子里装一人!

这人给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鼻青脸肿,成了熊猫。他的俩眼睛是黑乎乎的,鼻梁骨给打折了,鼻孔里直冒血,眼角的两边眉骨是打开的,看起来十分残忍。他一张嘴,嘴唇在那儿颤抖,嘴角两处都起了黑黑绿绿的伤口。他趴在地上,浑身是伤痛,他说,卫,卫民!我!

他长叹,我,我,我错了!我见色起义!我,我,我害死了,文,文程!我,你们,杀了我吧!于是,他叹完气后,一个扑腾,倒在了地上,两眼直闭,晕了过去,卫民说,送他去救护车,给他鼻子那儿缝针。于是,这个十分笨重的躯壳又给抬了出去,人们知道卫民的狠。

他说,小登子说得很对,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民不应该向法律妥协,只有规矩不断人性化。我要说的要做的就这般多,我不偏袒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庙街出来的人我不敢保证都是牛×,但是水货是没有的。你们继续。人们看到后,又开始议论纷纷了对他。

小登子无话可说,他的手上有一篇稿子,已经给他攥得是起来纸毛。忽然,龚春秋讲话。他说,现儿开的是辨证大赛,跟法庭一般专业。所以,我希望,现儿不是说,你爆料我我爆料你的娱乐闹剧啊,我意思是,现儿咱们投票罢,该说的都已经说完,若是有意见可以补充。

小登子说罢了最后一句话,说,兄弟,要跟我,你们要荣华富贵有荣华富贵,要泡妞要按摩要享受的话我这儿是多得不行。他说完后,阿珂没有补充。因为经过阿珂在江南区的时日,他发觉,他要了解的已经了解够多了。这时,坐在礼堂上的“麒麟帮”“山云帮”开始投票。

他们将名字写入了白纸上,将白纸一一投入了信箱当中。他们写的时候有点儿犹豫,但是想想,还是寥寥草草地写上了几字。阿珂其实对自个儿的形势不是特别看好,因为在不久前即文程刚刚死去的三个小时以前,他给小登子羞辱了一番,连一个十来岁出头的都要羞辱他。

他十分恼怒,但是又无能为力。这事儿传开了以后,他多出了一个评价,即,见到了女人以后他一定会站住脚跟,坐等女人开口“你要来这儿坐坐吗?”于是,他搓着两手,静候投票。投票结束了以后,有二人在黑板上朝他们俩的名字底下划“正。”阿珂猜测果然正确呀!

小登子在江南区的名气已经不是一日二日了,虽然他是个混蛋臭名昭著。但是,现儿坐在礼堂上的这群人们,他们就用公平公正的眼光了吗?!不对。他们崇拜的,反倒是反面教材。因为现儿的卫民阿珂已经愈来愈行上正轨,对以往的打架斗殴混黑慢慢的洗白并且干了正行。

可是,反倒是那类不羁的,遭世人唾骂的人,才是混混学习的对象呀!卫民有点儿焦急,阿珂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吧。他若是再没有当上江南区的地下皇帝,那么,他之前的努力只能算毬!文程的死是白白牺牲,算毬!他打了电话给菲戈,说,菲戈,你到了吗?快点呀!

菲戈说,你急屁哩!我现儿可是在百货大楼呀!卫民说,你去百货大楼干啥啊?!他说,买衫买鞋买化妆品!卫民说,你要拍戏吗?!他说,不对。麻雀儿要上镜,所以,我叫他打扮好点儿。卫民说,你快呀!十五分钟过后,麻雀儿从一个地方娼妓居然摇身一变十分美丽。

她年纪轻轻,竟然着上了高踭鞋,黑丝袜,及长风衣。菲戈将他们车到了礼堂门前,车上有麻雀儿,小李,同郑思文。他打电话给卫民,说,我到了。卫民说,那么快吗?他说,不快。对了,你女人在,要他进来吗?卫民一惊,本以为是梁慧雯,可没想到,那是郑思文呀!

郑思文脸红,说别了吧。菲戈说,看你吧反正你日后都是他的人不是嘛!呀,他都亲了你嘴了今晚要给你舔**了!郑思文说,呀!你们这些混混讲话都不过脑么?!还是别的。他说,女人的天堂是甚?!白天有牌打,晚上有毬耍!哈哈,你不用进去了,这儿都是警察呢!

菲戈说,你进去罢!于是,菲戈领着姑娘,从礼堂的大门口踏入。正当投票正在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菲戈却发言了。他一声巨吼,说,安静!安静!这儿还有我呢!怎的不尊重一下!人们看到了菲戈以后,不免惊讶,说,菲戈来啦!菲戈对混混而言,可是传奇人物了。

听说,菲戈曾经在台湾待过一段时间,又从台湾偷渡到日本那儿待了几年。他去日本贫困潦倒,但是在台湾又传出他曾经当过男妓的传说。他去日本后去当了演员,成日同数百个美女大战,所以在这群混混的眼中,他是一个靠鸡×吃饭的哥们儿。他说,容我说两句好么?!

人们安静。他说,我今儿来,不是来闹事,也不是来搀和的。因为这儿是公平竞争,不过呢,要是有人犯法,有人犯罪的话,那么另当别论。我在这儿有个证人,大伙儿瞅瞅。他拽着麻雀儿的手,从礼堂那儿逐步逐步走到了讲台。这时,小登子瞅着麻雀儿仿佛很眼熟的样。

他先是觉得不对,想想,在那儿见过。于是,当他走近的时候,一惊,天呀?!这不是我的妞儿么?!在礼堂的上头,早有人注意到了这女的身材是无比的眼熟。他这时,立马打电话给了小登子。小登子的屁股那儿开始震动,他拿出了电话,发觉是太子打来,他一接过。

太子说,你快干掉那女的!于是,小登子听罢后,立马命令台下的弟兄,说,干掉那女的!快呀!龚春秋一听,笑了,说,干屁哩!这女的上来不是有话要说么?!他害怕呀,因为这女的知道他的一切勾当!小登子一个跨步,飞了上去!